别跑,丘比,回来,你不能跑,你不能再丢啊!
尖锐的剧痛终于如潮水涌来,疼得他浑身痉挛,不出声。
他大口大口喘气,艰难的朝巷子口外瞭望,想叫出那个名字,想大喊让那个人注意到自己。
看啊,我受伤了。
我血流不止,我或许会死。
可怜一下我好不好?
我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你会伤心吗?
*
林鹤宁原本跟顾匪计划一起去吃烤肉的,结果才过马路,就听见远处有人嚷嚷“杀人啦”。
林检察官的敏感肌突突的跳,拽着顾匪就朝乱作一团的人群里扎。
地上躺着遇袭的重伤者,边上扔着凶器,而雨夜杀人的恶徒逃跑了,但并没完全逃跑。
估计是想躲起来看重伤者啥时候咽气,一是确认得手,二是欣赏他痛苦死亡的全过程。
总之恶徒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顾匪一眼锁定,只试探性的喊了声:“你,出来!”
就做贼心虚的拔腿就跑。
这哪能跑得过顾匪啊?
拥有夜奔飞机场还游刃有余的荣誉战绩的顾猛男,林鹤宁压根不操心,先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蹲下查看伤者,这一看顿时陷入被雷劈了的懵逼感:“夏知乐?”
三分钟不到,顾匪提溜着凶手回来了。
林鹤宁更懵逼的睁大眸子,哎呦我去!王图?!
救护车和警车先后抵达,把昏迷不醒的夏知乐送上车,护士焦急的问谁是家属。林鹤宁心说谁也不是家属,连朋友都不算,只不过作为熟人可以帮忙联系到家属。
夏知乐被送进手术室了,作为熟人,林鹤宁还是蛮有责任感的等在手术室外,至少得等到夏知乐的朋友或者爸妈来接盘。
顾匪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回来时拿着热牛奶和煎饼果子。
林鹤宁这才想起忙活一晚上还饿着肚子呢,脾胃后知后觉的联合抗议,他边狼吞虎咽边忍不住吐槽。
好像每次跟夏知乐扯上关系都会饿肚子!而每次都有顾匪来喂饱自己。
晚饭吃一半的时候,夏父夏母终于赶来了,双手抓住林鹤宁的双手千恩万谢,泪流满面。
林鹤宁道:“不用谢我。”
其实真不必谢他,他只是正巧遇上叫个救护车而已,没他的话路人也会帮忙报警的。
要谢也该谢见义勇为徒手生擒王图的顾匪,对了,还有里面抢救你儿子的医生。
听说夏知乐受伤严重,夏母哭的晕厥过去,夏父又要照顾妻子又担心生死不明的儿子,整个人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林鹤宁看着年迈苍苍的老两口,说:“先照顾阿姨吧。”
夏父看向林鹤宁的目光充满感激,更有些无地自容。
经过五个小时的抢救,夏知乐脱离危险,送到监护病房。
简小西只审了王图半个小时,王图就一股脑的全都交代清楚了。
王图起初不承认,简小西也不跟他急,只轻飘飘的提起安念两个字,王图就急了。然后怨恨上脑不顾一切的不吐不快,说夏知乐垂涎美好的安念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到天鹅肉还不知珍惜,胆敢辜负安念,惹安念伤心,罪该万死。
然后就跟磕了药似的迷迷瞪瞪的回忆和安念在一起时的幸福生活。
简小西耐着性子听,不轻不重的插话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跟安念没关系?”
王图斩钉截铁的点头。
简小西也跟着点头,然后冷哼一声:“怪不得安念不要你,你就是个疯子,一厢情愿自我意识过剩。人家安念跟夏知乐闹别扭而已,哪个小情侣不吵嘴不闹分手啊,你却提着刀伤害他最爱的人,我要是安念,我得恨死你。”
王图眼睛怒瞪:“不可能,安念最爱我,他靠在我怀里,哭着跟我说他恨死夏知乐了,恨不得夏知乐死!他恨夏知乐,而我给他报仇了!”
在激动下把安念出卖个彻彻底底。
简小西换个姿势坐,微微眯眼:“所以是安念指使你杀夏知乐的?”
王图如梦初醒,脸色惨白:“不是——”
“不是?”简小西深表遗憾的摇摇头,“王图,你应该不知道吧,我是你的书粉。”
王图愣住,被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转换搞得懵逼。
简小西声色并茂的点评王图的才华,对他所有作品烂读于心,把其中精彩纷呈的桥段罗列出来。王图又不傻,知道简小西是真的书粉,这是在“短时间内恶补他的书”也伪装不了的真书粉。
听到那些自肺腑的赞美和褒奖,王图逐渐放下戒心,沉醉在“老子真有才华,只有这么有才华的我才能配得上安念”的美梦里。
“可惜啊,你要坐牢了。”
简小西一桶冷水泼下去:“明后天吧,你就会上热搜,知名悬疑惊悚小说家故意伤人,前途尽毁,声名狼藉。”
“夏知乐就不一样了,还是青年才俊,咱们云州老百姓交口称赞的大医生。你不知道吧,他病房外面人山人海,都是惦记他身体的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