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朝她走过来,就着她喝过的瓶子也喝了几口水,邀请她:「你跟我一起?」
楚萱眼眸一惊:「我跟你去干嘛?」
陆淮一脸认真:「我刚给父母讲谈了女朋友,他们说想见见,问你有没有时间。」
楚萱脱口而出:「没时间。」
陆淮问:「你不想见他们?」
在楚萱看来,以她和陆淮现在的关系,不足以到见家长的地步,但陆淮问话的神态里明显有期待,楚萱没直说:「我真的没时间,我明天回江城,後面还有事。」
陆淮觉得她在找藉口:「什麽事?」
楚萱说:「我答应了王医生去做志愿者。」
一听到跟王清远有关陆淮就心中发沉,他按捺着情绪问:「做什麽志愿者?」
楚萱大致讲了一遍,是一队分别由心理健康病房的医护人员及康复的患者组成的志愿者,目的是帮助其他心理疾病患者重新回归社会。他们会定期去病房,结合自身经历,鼓励丶帮助其他患者重塑治疗信心,也会定期回访一些出了院的患者。
是一件高尚的事,想必也能让她乐在其中,但陆淮依旧怀疑楚萱在撒谎:「你这事需要做三天?」
只需要做一天,然而楚萱加了一天上去让自己的没空更合理:「两天。」
「初四丶初五两天?」
「嗯。」
「那你可以初六到锦城,後面再请几天假……」
「干嘛?」陆淮话没说完就被楚萱打断,「你要公开对我假公济私?」
她脸色微变,看得出来已经开始生气,他俩的照片才掀起一场波澜,回到公司想必还会经历一场同事们的审判,这时候确实不适合做什麽引人置喙的事,陆淮放弃:「那以後再说。」
陆淮的家长是不用去见了,但她这边的还得面对,大年初一就出门跟人厮混一天一夜,楚萱幽怨地看着陆淮:「我说了不来,你非要拉着我,我今天怎麽有脸回去?都怪你!」
「怕什麽?」陆淮不以为然,「以前跟我出去开房也没见你这麽紧张。」
楚萱一噎。
她以前确实是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冒失劲,仗势着自己学习好,高考考得也算顺利,哪怕陆志祥也没什麽好脸色,她也依旧很乐观很随心所欲,以为很快就能过上山高皇帝远的大学生活。後来才知道,还是乐观得太早。
看她沉默着眉蹙得越来越紧,陆淮揽住她腰:「你又在焦虑什麽?没发生的事用不着想太多,再说我还陪着你。」
楚萱抬眼看他,他情绪极稳,通身上下一股松弛感,看得她也跟着放松下来:「知道了。」
面对楚强他们也确实没有想像中那样艰难。
楚萱带着陆淮再次上门时,除了楚洋瞪着眼看人,几个长辈至少面上没表现出异常,陆淮如头天那样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对待,尤其是大舅妈,虽然身为客人,但茶水丶果盘都给陆淮端得很频繁。
拜高踩低是社会常态,楚萱冷冷看了几眼,起身回了房间,将她手机充上了电。
微博上@她的人依旧很多,她看到了其中一条转发量最多的,是两天前陆淮发的那条消息。她顺着看了看他帐号里的内容,提到她的这条,是他多年来唯一一条与私生活相关的。
他将她大大方方介绍给别人,她也不吝啬,後来在长辈打探他们谈了多久恋爱时,她回答说:「十年。」
中间曾走散,但他们从没说过再见。
陆淮当晚回锦城,临走时给楚萱脖子上挂了条项炼:「新年快乐。」
楚萱看了眼吊坠,是个小巧的镶钻X造型,应该是代表「萱」,她偏头问陆淮:「那我送你什麽?」
陆淮无所谓:「随便。」
楚萱瞥一眼他一直戴着的福袋手炼,说:「那我也送你一个项炼,前提是你要戴。」
「好。」陆淮应下,但总觉得她的笑有些古怪。
回了锦城几天,CG开工前一天陆淮回江城,以前他无论在哪求学丶出差,节假日总想回锦城去,总觉得那里有牵挂,不成想有一天会对江城归心似箭。
尤其是楚萱问他什麽时候到时,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然而,他才给楚萱说完到达时间,乘务员就过来给他说遇到演习,民航这边要等通知才能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