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外面呼了一声,马上遍走进来了两名身材高大的侍卫。
芍药见状立刻明了,这两人必定就是禾苑养的暗卫,不然她不会没有印象。
「我就多留一晚上,皇上还要这麽防着我?娘娘身边少了我可怎麽行?」
禾苑没有理她,一抬手,那两名侍卫就强行给芍药嘴里塞了块布,给拖了出去。
门刚合上外边又有通传的:「皇上,李大夫来了。」
禾苑坐在太后的榻边,朝外边儿应了一声。
李念慈在屏风後边站着,温声问道:「皇上可是拿到解药了?」
侍女招呼他在桌子旁坐下,要去帮着拿药箱,李念慈没让,听见禾苑在里头轻轻嗯了一声。
禾苑轻轻摸了摸太后的手,起身将纱帘给拉了下来。
「你看看。」
他抬手,将那瓷瓶搁在了桌案上,转头又让旁边的侍女进去收拾下地毯上的残局。
就目前而言,太过锋利的东西他没法碰。
李念慈拿过瓷瓶,「我守着娘娘,皇上早些回去把药喝了好歇息吧。」
禾苑揉了揉眉间,「有没有什麽药能解鸩毒?」
李念慈愕然:「这……这东西顷刻之间便能要人性命,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没法。」
他侧过脸去望见禾苑苍白的脸,张了张嘴却听见他又开口。
「我知道了,辛苦小大夫代为照看,下半夜张太医会来换你。」
禾苑说完便撑着木椅把手起身。
「皇上言重,谈不上辛苦。」
李念慈也跟着起身,行至殿门外,禾苑抬手示意,缓缓入了步辇。
小年支着手臂挂在大树的枯枝上,一个挺身翻上去,他一手扶在树干上,垫脚仰高脖子想往宫外望去,却被高大的红色宫墙挡住视线,也不见有信鸽的影子。
忽而转头,暮色昏沉中他望见了自家主子的玉辇,他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肩膀上的担子却是天差地别。
等禾苑批完奏章已经亥时过,小年端着碗药叩门进来。
「方才不是已经喝过了?」禾苑拢拢眉,「怎的还有?」
「哦!这是小大夫今天额外加的,说是定神安眠的。」
小年双手捧着碗沿,「我看您这几日也没睡好。」
禾苑搁下手上的地图,往後一靠,倚在椅背上。
只见小年将药碗推过来,自个儿去找了个木凳子,搁在桌案旁边,开始给禾苑研墨。
他低头没看禾苑,张了张嘴,吸了口气,又吐不出来一个字。
「有话?」
禾苑也没有管那碗药,就看着小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那个……」小年抬头,眨巴两下圆圆的大眼睛,「您说江公子到底看懂了您的意思没有呀?」
那圣旨的意思明明白白,黄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禾苑眼睫毛颤动,只听小年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想不到那麽多。」
说完,他又凑近了禾苑身边去,笑嘻嘻道:「但是我总归都是相信殿下您的!」
禾苑侧脸望着小年,闻言忽然一愣。
「哎呀我又说错了,是陛下才对!」小年抬起一只手恼着拍了拍自己的头,却看见禾苑神色难过无比,眼眉低落。
「有些乏了,先去沐浴。」
小年停止了手中的研墨,瞅了瞅桌上的药,硬是盯着人把药给喝了才放心。
接到一个空碗的时候,小年笑得还挺灿烂:「水早都备好啦!」
禾苑抿唇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你了,我让人把芍药送到高将军那里去了,你若是还有精力,今夜就去帮忙守着点。」
「我看她平日里挺柔弱的一女子,可真是想不到她武功那麽好!」小年愤愤点了点头:「那天听您说她居然是西戎的人,我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