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我於水火,贫道恭敬不如从命。」
梁俨没料到这道士这般爽快,只愣了一瞬,便朝袁淳光施礼。
经高焘一闹,也没法再逛街,梁俨众人带着袁淳光回了友来客栈。
「凌虚,那道士嘴里全是胡话,你留他做甚。」洗漱完,沈凤翥坐在镜前篦头。
梁俨躺在床上,见他迟迟不上床,翻身下床,夺了竹篦。
「以後会经常出海,少不得看看方位晴雨。」梁俨见镜中人眉带郁色,抚了抚摸纤瘦的肩,「怎麽瞧着不开心呀。」
「没有。」沈凤翥转身,环住劲痩有力的腰,喃喃道,「若那些兵卒不听话,你当时就危险了。」
梁俨见他为自己担心,低头看着满含担忧的水眸,伏身轻吻了一下纤长眼睫,「不听话,我就打得他们听话。我登岛之前便想好了,一上任便要立威,高焘他们今夜正好撞上了,那我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好在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了。」
「说起来没有跟他们打起来,还是因为你聪明,什麽时候派人去拿的告身,嗯?」
说罢,又重重亲了几下雪腮。
脸颊被亲得湿漉漉的,沈凤翥用袖子擦了擦脸,笑道:「就高焘来时,我让虞棠回来拿的,本以为要些时间,没想到他腿脚功夫这麽好。」
「可见你小舅疼你,留了个高手给你。」梁俨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有他贴身保护你,我也放心。」
「我还没篦完头呢。」沈凤翥挣扎着下床。
「大晚上别篦头了,睡吧。」梁俨爬上床,用身子将人压住,抓起一把青丝在手里轻嗅。
「我这两日没沐浴洗发,都臭了,今晚别抱我。」沈凤翥扭头捂脸,滑顺墨发跑出了梁俨的掌心。
原来是害羞了,梁俨轻笑,抱着人一滚,两人对视而卧,「哪里臭了,我下午都尝过了,你身上香得很。」
沈凤翥咬唇道:「那是你给的香露香气,现在香气散没了。」
梁俨半撑脑袋,看着羞红的脸颊,觉得煞是可爱,笑问:「散没了吗,要不我再尝尝?」
「言辞轻浮,讨厌得很。」沈凤翥翻身背对,自从表明心意,他就发现凌虚越来越喜欢逗他,不把他逗弄得面红耳赤就不罢休。
「好凤卿,是我错了,我不该言语轻薄。」梁俨伸手将人翻过来,轻轻吻着泛着淡淡香气的发顶,「但我没有骗你,你身上真的很香,我还真想问问,流放时你身上就带着草木香气,一路都没散过,是不是你从小喝草药花汁,又不怎麽爱吃荤腥,那些花儿草儿把你的皮肉都腌透了。」
「有吗?你可别哄我。」沈凤翥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哪里有什麽草木香气,这人又在哄他。
「真的,特别好闻。」说着,梁俨凑到单薄胸口,使劲蹭了蹭,顺便啄了几口细腻滑嫩的脖颈。
沈凤翥被胸前的毛茸茸弄得面热,低声道:「别弄脖子,会被人瞧见。」
梁俨听了脑仁直突突,嘴不能亲,脸不能亲,脖子也不能亲,自己的老婆还不能亲了?
「你…要弄,就弄衣裳遮住的地方吧。」清润声音越来越小,「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了。」
梁俨抬眼看着一脸羞涩纯情的美人,苦涩一笑,他的凤卿还真是会勾人。
若他真听了这话,今晚他俩就别睡了。
「你呀,才是真真会哄我。」梁俨将人揽在怀里,不再胡闹,「别再说这些话招我了,乖,咱们睡觉。」
沈凤翥想到舅母说的话,不再出声,乖乖靠着温暖胸膛,甜甜入梦。
次日,梁俨锺旺带着奴仆丫鬟去了镇将府,不过两日就收拾妥当了。
镇将府宽阔,梁俨让张翰海一家人搬了进来,有个照应,锺旺则带着妻女仆从住进了将官区。
碧澜镇戍堡和营地就在星落山後,洪文等人还没到,梁俨虽已搬进镇将府,但还没去军中察看,只翻阅以前的文书帐目,了解碧澜镇的情况。
梁俨要负责一镇军政,看着浩如烟海的文书卷册,嘴角微僵。
这年头没有电脑和办公四件套,全靠纸笔文字记录,把这些密密麻麻的卷册看完,只怕会眼冒金星。
碧澜镇除了戍堡里的兵将,只留了两个看管文书帐目的苍头奴仆。
「将军,文书刀笔都是跟着镇将走的,原来的都跟上任镇将离岛了。」
锺旺虽然识字,但看着高山似的纸本,说要不等洪文到了再说吧。
洪文是乡贡出身,颇有学识,只是出身微末,没有背景,处处被人排挤,一气之下投了军。
「来不及了,等两日要去找兵马使要东西,若不清楚土地人头,商户税目,不好要东西,也容易被那些商贾蒙蔽。」
梁俨坐下慢慢看起帐目,又让两个苍头去准备笔墨纸砚。
「要不我去找两个帐房先生?」锺旺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