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得对,沈朝岚并不是喜欢无端出手之人,定然有自己不清楚的原因。
叶游尘赶时间,大口吸溜完羊肉面身子总算暖和,重新戴上斗篷就匆匆往门外赶,哪知下楼时不小心碰见正准备上楼的江湖人士。
撞得并不重,叶游尘随口说了句「抱歉」就要走。
哪知那人扫了眼叶游尘,见对方浑身上下沾着马匹一路溅起的黄泥,推测出对方应该是外地人,并不放过。
「站住!长没长眼睛啊你,大爷我这衣服新买的,你赔得起麽。」
来人说完,几位壮汉纷纷抽刀挡住叶游尘去路。
周围普通百姓怕有人要打架伤及无辜立即跑出客栈,也有人千里迢迢从外地来渭城想看看能不能碰上沈朝岚问剑场面,他们见客栈有闹事的便当热闹来瞧。
叶游尘心情本就不悦,也是许久没动手了,手痒得紧。
他默默转过身,卸下斗篷,露出一双锋利的眉眼。
他笑的时候,这双眉眼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但是谁叫他心情不好呢。
腰间的玄骨棍天上地下仅此一柄,哪怕化成灰也是叶游尘的标识。
「叶丶叶游尘。」
那人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叶游尘,目光瞥见那柄玄骨棍时便已经猜测出眼前人身份,顿时瞪大双眼,喉咙一滚,不自然地後退一步,满脸畏惧。
「居然是叶游尘,真是他啊。」
「他来渭城干什麽,难不成也是看沈朝岚问剑。」
……
叶游尘懒得同人废话,拽过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人直接丢出客栈。
毕竟客栈老板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不好随便破坏人家的桌椅。
当然,重要一点是,叶游尘不想为这种货色浪费银子。
那人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叶游尘只是用脚踩在那人身上,长棍一指,居高临下地问了句:「千山宗怎麽走?」
那人吓得手抖,颤颤巍巍抬起来指了个方向。
叶游尘放过了他,匆匆往千山宗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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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这雪还得扫乾净了,不然万一影响比试怎麽办。」
「师兄说得是,我这就扫。」
千山宗门前大广场有两名衣衫单薄的弟子手握扫把扫着门前雪,忽然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飞过。
「师兄。」小师弟丢了扫帚指向头顶,急匆匆地追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什麽东西飞过去了。」
小师兄抬头纳闷:「没看到啊。」
千山宗算是江湖剑系第二门派,沈朝岚特意将其放在後面。
此刻,他正与千山宗掌门温酒煮茶,好不惬意,丝毫看不出等会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那就有劳千掌门了。」沈朝岚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
「放心,该做的样子会做,倒是沈掌门有心了。」
千山宗早就完成新老掌门交替,眼前掌门任职时间不长,也就三十出头,相比其他老派掌门的固执,他对於沈朝岚的问剑倒是兴致颇高。
沈朝岚唇角含笑,举杯示意。
不过他笑归笑,对於眼前的人可一点不敢疏忽。
从前的千山宗在剑系门派中不过中上位置,但自眼前掌门上任後,短短几年时间竟将千山宗发扬光大,名次直接提到第二,可见此人面上笑眯眯的,实际并不简单。
沈朝岚放下茶杯,忽然察觉动静,反应迅敏,径直弹起一碎石朝动静处飞去。
叶游尘咬牙切齿地落地,愤懑盯着不远处谈笑风生的人。
他生怕沈朝岚受伤,火急火燎赶来,结果呢?
结果人趁着新雪在这谈天论地,烹酒煮茶呢!
「不归?」沈朝岚见到来人甚是诧异,连忙上前询问,「你怎麽来了。」
叶游尘心中有气,说话便也不怎麽中听,捻酸带醋道:「我不来,怎麽能看到沈掌门好雅兴呢。外界传闻沈掌门问剑各派,伤势严重,看来是我多虑了。」
沈朝岚知他是误会了,但现在可不是坦白的好时候,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