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直播间弹幕喜气洋洋一片粉红爱心,镜头外的许嘉瑄却暗自攥紧了手指,眼底浮现出诧异茫然的情绪。
他先前问过简昭的,他和祁听寒只是「绯闻炒作」,所以是没谈的。
既然没谈,又何来分手一说呢?
可是……许嘉瑄望着简昭有些羞涩弯起的眉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直播间问题。
「真的,我们现在好好的。」
「甜吗?」简昭低下头,「挺甜的的吧。」
「呃,原来问的橘子,我还以为……」
「上……上垒?」这下简昭的耳朵更是羞得通红,「你们怎麽净想些这黄色东西。」
「啊……说的棒球比赛啊。」
耳朵不受控制地飘进来乱七八糟的话语,许嘉瑄的心脏像绑了块石头有些沉重的一点点往下堕。
难道……许嘉瑄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了什麽,却不敢往下想了。
他一拍大腿故作潇洒地起身,紧绷着眉抬眸盯着简昭:
「下播後,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第62章
山上的风很大,晃得绿油油的橘子树枝叶「哗哗」作响。
「简昭,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许嘉瑄有些狼狈地把被风掀翻的发丝重新拢回来,咬着唇道:「是什麽意思?」
「你和祁听寒在一起了吗?」
简昭开始还有些疑惑,但看许嘉瑄一副落寞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个七成。
先前刻意的亲昵接触,现今都如埋伏的草灰蛇线,清晰地浮出了水面。
不该的情愫萌生,还需快刀斩乱麻。
「嗯。」简昭撑着眼睑很乖地笑起来:「我们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许嘉瑄皱着眉,明明是他先提出的这个问题,如今又後觉地懊悔起来。
有些事情不该挑明的,因为说出来了,就一点转圜的馀地就没有了。
「简昭……」许嘉瑄感觉似乎有沙子趁着风沙飘进了眼睛里,眼眶酸涩得紧。
他卑微地低下头,艰难地抿了下唇:「你能先别说出那句话吗……」
先别宣判我的死刑,先别惨烈地拒绝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存那一点儿可怜幻想。
也只有这样,有些迟到了太久的话,才有勇气说出口。
明明心尖都在滴血,许嘉瑄上下动着乾涸的喉咙,字词音节全部吐出来时却有种脱身泥沼的酣畅淋漓之感。
「你还记得初二最後一次期末考吗?」
「嗯……?」简昭的眸子盛着茫然。
果然。许嘉瑄的呼吸连同心脏一同被攥紧,自嘲地从鼻腔里勉强呛出点气声:
只有他记得。
黄昏窗影下的年少心动,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独角戏而已。
「也难怪,那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许嘉瑄掩下眸底的哀默,缓缓地启唇:
「校里的社会混混和他那两个小弟,合围着把我推到公共区的卫生水池里,因为我考试没给他抄答案。」
「哈,这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窝囊。」许嘉瑄说完有些羞愧地咳了几声,「我那时胖得跟堵墙一样,还打不过三个人。」
「他们脑子纯硷,你干嘛怪自己。」回忆起那段青葱岁月,简昭深呼出口气:「只会乱叫的纸老虎罢了,我搬出教导主任来,他们还不是顿时乖得和孙子一样了。」
为了缓解沉重气氛,简昭语气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再说了,那次考试多难啊,他们抄到你答案拿高分了,不是显得我辛苦复习还只考了七十九分很没面子。」
或许是被逗乐了,许嘉瑄吸了下鼻子,眉间撑开点缱绻的笑意,「可是,你知道吗,昭昭。」
「夏天的水池很凉,我被那群人摁在里面的时候,差点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