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意已经一天没有回丞相府了!
不是他不想回,而是根本回不去!
无论他走到哪里,前面都会有一个白衣公子出现。
那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如同看到一只躺在案板上嗷嗷待宰的肥猪!
憎恶,恶心,嫌弃,还有屠夫眼神里常见的那种漠然交织在一起!
陆鹤鸣白天的时候要柳随意去购买一种叫做“犬甲虫”的药材,说是给张云天制作药丸时一个十分重要的药引!
“去京城地下暗渠中黑市里一个叫做“黄泉渡”的药店去买,只有那里有!还有,一定要自己去买,此事重大,不得有任何闪失!”陆鹤鸣郑重的交代柳随意。
“哼!”柳随意冷哼一声。
“不要以为自己给公子配两副药就了不起了!一旦没什么用了,我保准让公子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柳随意一直十分反感陆鹤鸣。
事实上,他反感除了他以外所有能够接近张云天的人。
“明月还是老子介绍给公子的,再说平日里公子哪一样事情不靠我出谋划策?”柳随意愤恨的想,“你就凭做个药丸,就接二连三的深夜被公子召见密谈?”
“晚上我要用……准时送过来,否则耽误了制药,公子怪罪起来,你负全责!”
陆鹤鸣看都不看柳随意一眼,自顾自冷着脸离开了!
“妈的!呸!”柳随意扇子一摇,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骂归骂,但是,谁也不敢耽误张云天的事情。
柳随意还是不情不愿的一早就出了门,直奔京城地下城——暗渠。
暗渠的位置其实就是京城地下排水渠中一块地势较高的平台!
由于这里处于地下,常年暗无天日,同时又因为空气污浊恶臭,所以衙门的人一般都不会涉足这里。
正因为如此,这里反而逐渐成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交易处。
暗渠之中,鱼龙混杂,既有腰缠万贯的黑道商人,也有武功卓绝的刺客杀手,当然,还少不了那些朝廷禁止流通的名贵药材和奇珍异宝!
“黄泉渡”的牌匾很显眼,就坐落在暗渠黑市中最后面的位置!
柳随意平时才不会轻易涉足这样的地方,一方面他厌恶这里的恶臭,还有一方面,暗渠中的人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才不会理会他的身份,像外面的的人一样,因为他是张云天的亲信而阿谀奉承!
柳随意一身锦衣绣袍,用手里一把山水字画风格的竹扇遮住口鼻,踮着脚尖,一脸嫌弃的在暗渠黑市肮脏不堪的街道上小心翼翼的穿行着!
“我想问你这个人现在哪里?”
一个声音忽然传进柳随意的耳朵里,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一座低矮的,像是用木棍和碎布随意搭建的破帐篷里,两个人正相向而坐,低声交谈!
其中一位,蓬头垢面,似乎是害了眼病,双目尽是白翳,似乎已经失明!
而他对面所坐的,乃是一位白衣公子,虽然戴着白纱面罩遮住口鼻,但是从露外面的眉宇之间不难看出,应该是个面相冷峻年轻公子!
“这人是便是“佛眼观天下”的钟鸣?那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天下苍穹”了?这是谁找他打探消息?”柳随意一边走一边诧异的看了一眼钟鸣。
可就是这一眼,给他惹来了要命的麻烦!
就在他好奇的观察钟鸣的时候,对面的年轻公子似乎有所警觉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等到柳随意从暗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还没走几步,柳随意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跟踪!
“晚上给我送来,耽误了公子的大事,你自己跟他解释!”
陆鹤鸣的话忽然浮现在他的耳边!
“哼!杂碎!今天先不和你计较!”柳随意暗想。
柳随意在一个拐角处忽然发足狂奔,可后面的人轻功似乎也不弱,不管他怎么东拐西绕,就是无法甩开身后的跟踪者!
最近,柳随意也不再掩饰,径直朝着丞相府的位置跑去!
于是,街面上,柳随意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一般,顺着墙根一溜烟的飞奔过去。
而另一个白色的身影,则如同一只白鹇一般,在房顶和围墙之间起起落落,紧随其后!
只要再拐一个弯,就可以看见相府的大门了,只要到了相府,任凭你武功再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轻易下手!
柳随意心中窃喜,脚下更是卖力的向巷子的尽头冲去!
忽然,柳随意眼神一花,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