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问下最後一句:「你们二人可有见过那人的样貌?」
怎麽可能见过,虽今夜月光明亮,可那人蒙面,遮挡严实,就算是有她也不会承认,这不惹火烧身的太愚蠢?故而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她们不曾见过。
问无可问,禁卫挥挥手让她们离开,闫姝带着丫鬟连连道谢,麻利地走开,好在离家不算太远。
等待人走远些,不远处走出来一个身影,那禁卫一见此人,立即恭敬道:「大人,此女子只是误打误撞遇见那刺客,并未受伤。」
荣玄点头,声音沉闷问:「可知此女是哪户人家」
禁卫将自己所知所闻,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
「闫家?可是最近在京城中挺有名的那个?」荣玄倒是听闻过,这闫家因为今年出了一个探花,引得城中有点脸面的人家都想来听一听此家先生的课。
这位先生是颇有盛名的孟夫子,居住在城外,前些年有许多人请他出山教学,都未成功,倒是被这闫家给捷足先登,看来这闫家不简单。
荣玄心中起了心思,仔细询问过此对主仆底细,他回想起这两人之前的一举一动。
今夜他们禁卫出动,皆因宫中太子遇刺,当时荣玄正在御前守卫,得知东宫出事,立刻得令追捕,只是仍然晚了一步,顺着动静追出宫外来,这才救下这对主仆。
而今尚未可知东宫事态走向,那行刺之人再次行凶的机率很小,东宫肯定会加强戒备,但这对主仆恐有危机,那人行刺不成,以为被这二人泄露了行踪,刻意回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那对主仆古怪至极,主子遇事不慌不忙,若是说此人临危不惧,本性如此,倒也说得过去,可见到禁卫的神情,更多是防备之意,被救的欣喜反而少见。
且说起闫家来,东宫太子殿下也在此听学数月有馀,太子自幼有太傅进宫教导,何须如此。莫不是闫家已经决定站队太子?
这种事情他不敢妄议,当今太子与三皇子争权正烈,闫家敢这般嚣张,宫中那位怎会想要这种事情发生,毕竟他现在身体硬朗,稳坐皇位十年半载没问题,这些个儿子
们小打小闹尚可被容忍,要是一方独大,恐怕不是那位乐意看见的事情。
所以更希望两方对持,旗鼓相当,分庭对抗方才安稳,而见闫家这声势,瞧着已经被牵扯其中,被人参上一本为太子招揽贤才的罪责也无可厚非。
如此想来,有必要去探一探闫家虚实。
短短瞬息,荣玄想很多,最後都统统化为一声,「收队!」
那刺客身法了得,荣玄又有意放水,要放线钓鱼,自然没结果。
他薄唇轻抿成一条线,威严清冷的话语落下,从不远处而来的禁卫很快整齐划一集中,冷眸无情,荣玄像来时那般,带着人悄然离去。
至於那闫家怎麽办,荣玄已经想好对策,如若闫家真动了心思,肯定不能任由太子得手。
闫家後院,两个身影鬼鬼祟祟,一路小跑回到小院,为了躲藏观察,闫姝主仆两人都没有提灯,好在月朗星稀,映照着路面,沿着小道一路回来,还要防着被人看到,提心吊胆了一路,到地方才算放下心来。
「三小姐这是去了哪儿?怎这般行色匆匆?」忽地附近传来说话女声,闫姝两人惊诧对视一眼,心中咯噔跳动一瞬。
这院子里,竟然还有别人在等着她们!
第8章我欲借东风
俩人惊惧地吞咽着口水,猜测这个人是什麽时候开始在此等着她们的。
刚才慌乱间,闫姝未曾听清楚声音,抬眸看去,才发现院中那凉亭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提灯,烛光笼罩四周,有两道人影幢幢。
闫姝定眼一看,竟然是祖母身旁的嬷嬷领着个小丫鬟坐在凉亭中,也不知等有多久,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巧合的坏事竟然都让她给撞见,不过,而今当务之急,该是如何蒙混过关。
她面上浮出个笑容来,美目盼兮,瞧着十分乖巧可人。闫姝两步走到那嬷嬷身边去,轻声细语道:「原是嬷嬷来了,可是祖母来找姝儿有什麽事情?」
那嬷嬷目光暗沉,略过她周身一圈,不善开口:「三姑娘这是去了哪儿,出门怎麽连个灯笼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