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戚安安要走的脚步。
要走,可以。不过就是在她闫姝这里落了一次下风,她赌的就是戚安安的好胜心。
戚安安衣袖下的手捏成了拳头,一股无名火在胸腔内燃烧着,尤其是看见闫姝抬头时那翘首以盼的姿态,更是想让人去把她那嚣张嘴脸撕烂。
可这个「恩情」,她不得不得谢。
她还真想一声不吭地走了,可这显得她很没有礼数,与在李简昱面前伪装出的形象背道而驰。
进退两难之境,让戚安安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如此憋屈的窝囊气。
她心中风起云涌,在闫姝期待的目光下,几乎想立刻夺门而出。她自入闫家,从未在闫姝手下败过一次,就算是被人关在庄子里,那也是闫姝借用府中那个老太婆的手才成事。
如今让她向闫姝服输,她不愿,她不愿!!!
凭什麽,又是这样,从小她是托生在姨母的肚子里,在闫家娇生惯养的长大,而今又因嫁了个好夫婿,就要让她俯首称臣,就因为会投个好胎,她就要低人一等?
现在还要受这种货色的欺辱,她不甘心,难道她想要为自己争取好一点的生活,就要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还不一定得到想要的结果。
戚安安眼神空洞至极,麻木地想着,不如,大家都死了好了,一了百了。反正她也得不到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都该死,为什麽那暗卫没把人全杀了。
她心下空洞一片,似破烂不堪的窑洞,四周呼啸而过的狂风冲击着她的大脑,不断的在重复着,废物,都是废物,我也是废物,全都去死好了。
「安安,莫要再发呆,别让那位大人久等。」李简昱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揪了下她的腿部,带着点威胁意味地警告她,莫要不识好歹。
陷入一顿混沌的戚安安倏然感觉一道疼痛袭来,空旷的眼神顷刻重新恢复神采。
她悄悄侧目,果真看到李简昱阴翳狂躁的目光死盯着自己不放。
戚安安浑身一僵,嘴巴颤抖得厉害,翕动着唇瓣,不敢反抗李简昱。
「此事虽小,安安却不能没了礼数,表妹在此多谢姐姐照拂。」她紧绷着嘴巴幅度,才显得没那麽哭丧,口中一字一顿地吐露谢辞,她朝着闫姝所坐的方位拜了拜,心下痛苦如剖心泣血,连身形都晃动了起来。
闫姝轻轻颔首,算是承了她的谢意:「去忙吧,姐姐这里还有贵客,就不多送了。」
她从容不迫地拎起茶壶,为身侧坐着的娜娅斟茶,从头到尾都未再分出半分眼神给那二人。
直至那二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向三楼走去。
闫姝心中冷笑不断,安安表妹,後会有期。
若不是为了验证心中猜测,她倒不至於过早来拆穿戚安安的把戏,留到最後一击必中,才是最完美的绝杀。
但谁让她身边,还有个浑水摸鱼的奸细呢?
早在未嫁人前,文菱便托小妹告诫她身侧有小人,这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口。
若不趁着宫宴之前连根拔起,她怕是又要循着上辈子的轨迹重蹈覆辙。
好在今日一试,效果拔群。也不枉费她与容玄做出的那场戏。
钓鱼嘛,带上荣玄这个捕鱼网,就特显得大材小用,那样可就不好玩喽。
所以她与容玄早就在商议对策,该如何顺理成章地避开他,独自一人面对外界,正巧娜娅的出现恰逢其时。
他们料定戚安安得不到暗卫消息肯定心神不宁,一定会想方设法出面应证侯府惨剧,所以下了一圈诱饵,就怕藏在暗处的那人太聪明,看破他们这一步。
她还特意让娜娅选择游玩之地,既怕那人不来,又同样为了保护几人安全,以防万一对方痛下杀手,那时她们至少还有求救的机会。
也不知该不该说是戚安安太心急,还是过於信任那位奸细,竟真的自己陷入圈套,而今怕不是要被气得面目全非。
闫姝支着脑袋看着娜娅乖乖巧巧的样子,心
下却想着,好在今日一番心血没有白费,验证了到底是谁在背後传递她的动向给戚安安,还能玩的开心,一举两得。
三楼走廊,戚安安双目失神失魂落魄犹如行尸走肉,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简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