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坐着等待,不动也不说话,她都走完了梦里的剧情,肯定很快就会醒来的。
直到机械的登机提示音响起,林杳还坐着,一动也不肯动。
闻野看向她,不得不出声提醒,喉咙像被什麽烧灼腐蚀着:「杳杳,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林杳的眼泪终於在这一刻全掉了下来。
像泄了闸的洪水,断了线的珠子,她再想骗自己一下都不能够了。
机场本就是个充满分别和眼泪的地方,来往的旅客习目光看过来,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唯一觉得不寻常的一点,就是那个漂亮的少女哭得都那样伤心了,怎麽她跟前的男朋友还冷漠地垂着手臂,无动於衷地站着,安慰都不安慰一下的。
这麽想着,那些看过来的目光不由又多了几分鄙夷。
闻野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他漆黑的瞳孔只看得见眼前的姑娘,和她哭得发红的眼眶和泪涟涟的小脸。
那一声声伤心得要命的呜咽听得他心要被碾压成齑粉,他垂在身侧手臂几次想抬起,又被他硬生生压下,绷出的青筋鼓得要裂开。
他哪还有什麽资格给她擦眼泪,世上最可恶,最是罪该万死的人就是他了。
机械的登机提示又一次响起,林杳拿手胡乱擦了几下,从背着小书包里翻找出一张银行卡,朝身前的少年递去。
「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先拿着,等我赚了钱之後,会把这几年欠你的那些看病的钱都还给你。」
闻野心脏狠狠抽搐了下,他伸手接过,她捏着的手指不做一秒停留,很快松开,两人之间千丝万缕的纠缠和联系似就此无形中剪断。
林杳拉着行李箱往安检走,走了几步,她又不甘地回头,看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
怎麽可能甘心。
她和他还只在接吻这步,那种他掌心深深嵌进她腰窝,彼此舌头纠缠着,津液交换,像要把她吞进去的感觉,她都已经觉得好亲密了。
可他跟另一女生,身体做了比这还要亲密的事。
林杳扔掉了行李箱,朝他跑回去,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他,哽咽着的声音恨恨然的:「闻野,我讨厌你,最最最最讨厌你了。」
她踮起脚,张嘴,隔着衣服,发泄似的狠狠一口咬住他肩膀,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
闻野一声闷哼也没发出,根本不觉得疼似的,身子朝她低了低,方便她更容易咬。
他只盼着她咬得更用力些,能把心里的气撒出一些,咬掉他一块肉也无妨。
好半天她才松开嘴,又埋在他肩头哭得眼泪都要流尽了,最後声音哑得厉害,抽搭着,决绝道:「我以後再……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要见到你了。」
他五脏六腑像被根尖利的冰锥狠狠搅碎,一片冰寒中又牵扯着剧烈疼痛,真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连张嘴都要艰难,最後也只说出口了一个字——
「好。」
第45章
他所有的好又清晰浮现了出……
林杳医学读到大二时,距离她骨髓移植手术後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月份的时候,她按时去医院复查,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终於算是彻底通过了手术的危险期。
她国内的手机号起初还在用,後来几个月忘了交话费就自动变成了空号。
在英国这边,林杳和同学教授交流用的都是ins,q。q有时登一次,刷空间看一下从前同学或朋友的近况。
不过她从来没有刷到闻野的说说。
他在她生活中的痕迹越来越少,仅剩的一点联系,是她每个月月末,把一半兼职的钱打进她给他的那张银行卡里。
英国是海洋性气候,夏天雨水很多,林杳坐在咖啡馆挨着窗户的座位,窗外雨声淅沥不停,光线灰蒙蒙的,让人心情也受到一些影响,变得低沉。
她盯着电脑里写到一半的期末paper,好半晌没敲下一个字,手指按着滑鼠,退出了word,想起来点了点角落里快要积灰长草的小企鹅。
小企鹅摇晃着脑袋登录,紧接着就有消息的嘀嗒声,一个水冰月的头像闪了起来。
彭思嘉:【杳杳你复查结果怎麽样呀,身体痊愈了嘛?】
彭思嘉:【小猫期待。jpg】
消息时间是两星期前,林杳立刻敲字回覆:【已经完全好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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