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柏手中提着满满一只购物袋,抬起头,与闻静目光相撞,而後毫不意外地笑了一下。
「秋柏……」闻静情怯又犹豫地低声道。
「去吧,我把东西放下,然後就回家睡觉了,」纪秋柏宽容地说:「静静,不管你打算怎麽做,我都支持你,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
闻静鼻子一酸,轻轻「嗯」了一声,走进了电梯里。
纪秋柏看着电梯层数往下跳,想起了在楼下看见沈霖的那一刻。
他双手抄在兜里,安静地仰头凝视着闻静家的阳台。
搞得纪秋柏有点举足不定,由於确定不了他的目的,因此不知道该不该从他面前穿过去。
结果她犹豫的功夫,沈霖忽然垂下头转过了身,吓得纪秋柏连忙往楼後一躲。
但沈霖没走。
他只是坐回到了凉亭长椅上,塌着肩膀,看不出表情地,点了一支烟。
这时纪秋柏才看到,凉亭的大理石棋台上,摆着一只盒子。
蛋糕礼盒。
明天是闻静的生日。
也许是他先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然後才走出去,想要做点什麽的样子,但最终又什麽都没做,折返回来。
却也没有要走的打算。
如果不是纪秋柏出门来买零食,是不是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沈霖在这个晚上来过呢?
纪秋柏说不出这是什麽感觉。
就是觉得,爱不该是让人痛苦的一件事,但如果深陷其中的两个人都觉得痛苦,那为什麽不可以一起走向幸福呢?
*
菸头将要燃尽的那一刻,一双卡其色的短靴停在沈霖面前。
他有所预感,仰起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又表情难过的脸。
他沉默着与她对视了一会儿,随後别开视线,将那只燃尽的菸头掷进两米外的垃圾桶。
动作很准,可惜他对感情的判断没这麽准。
他低着头问:「你怎麽来了?」
他不至於到这时候,还妄想他们之间会有心有灵犀这件事。
闻静嗓子哑了哑,其实这话该她来问,但从她走近凉亭,看到那只蛋糕礼盒时,就什麽都明白了。
她真的以为,在昨晚说过那些话以後,她再也不会见到沈霖了。
但他又来了。
以为已经枯萎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开始为此感到雀跃,但比雀跃更汹涌的,是因为他来了这件事,而感到的难过。
她盖住眼睛,低声道:「你不该来的。」
沈霖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指了一下那只蛋糕盒,「订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从小每一次生日蛋糕都从那家店订的,跟老板都混成了熟人,人家费心做的,总不好随便扔掉,但拿过来以後,又觉得你也根本不会想要对吧?」
「没有,」闻静盖住眼睛,「我其实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以前只有我奶奶会记得我的生日,後来秋柏想给我过生日,我拒绝了。」
「我跟
她说,我觉得生日这一天其实跟其它时间都没有任何区别,我不觉得它有什麽特别,就算过生日也不会觉得开心,所以她会挑其它日子给我送礼物。」
沈霖顿了顿,觉得她的声音仿佛有几分哽咽,但抬起头时,只看到她捂住眼睛的手,别的什麽也看不出来。
她喃喃道:「但那是假话,我只是觉得,只要我不抱有期待,我就不会失望了。」
「我没想过你会记得。」
「嗯,能理解,」沈霖自嘲般笑了一下,「毕竟在你看来,我不是不喜欢你吗?」
闻静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所以你不该来。」
「昨晚只有你一个人在说,现在该轮到我了,我有别的问题要问你。」沈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她怔忡看着他,眼睛有些泛红,但还没有到哭的程度。
这让沈霖接下来的话,变得好出口了。
「闻静,为什麽拒绝我?既然你想告诉我,你在我面前都是装的……那一个月你都装过来了,为什麽不继续装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见过喻真了吗?」
沈霖无论怎样翻找过去的记忆,都始终觉得,在见到喻真的那晚以前,她没有流露出任何会这样对他的端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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