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一下子坐了起来。
视野一开阔,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对面多了张气垫床,上面还随意扔着一只黑色的睡袋,是沈霖昨天给他自己选的。
闻静愣了几秒,不太确定地看向沈霖,「昨天晚上……你是在这个帐篷里睡的吗?」
沈霖慢悠悠地嗯哼了一声。
闻静更懵了,既没搞懂他怎麽如此镇定,也没想出自己该做什麽反应。
就在这时,沈霖慢条斯理地来了句,「没办法,谁让闻同学发起酒疯来,实在有违当今社会的公序良俗。」
闻静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却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道:「我害怕你大晚上做出什麽我难以想像的事情,只好亲自在这里看着你,免得今天去派出所捞你。」
闻静试图消化这些内容,「违反公序良俗……我吗?」
沈霖挑眉看她,「不然?难道还能是我?」
「可是……」闻静小声地质疑道:「我朋友说我酒品很好,喝醉都是直接去睡觉的。」
「哦,」沈霖又慢吞吞地来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落,「那就是说……你只在我面前做坏事?也是,又不是头一件了,对吧?」
「……」这话闻静接不了。
按理来说,她是很相信沈霖的,可他语气实在太不正经,缺乏可信度。
按理来说,她也是很相信自己的,可他看上去真的精神很差,好像一夜没睡好,嘴角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伤口。
闻静不太有底气,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你嘴上怎麽受伤了?」
这话却更是踩中了他的雷区。
沈霖蓦然望住她眼睛。
「哦,我嘴上怎麽受伤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将这句话拉得好长。
那眼神,先是一种「果然如此丶不出所料」的了然,接着便格外幽深复杂起来。
如果要闻静说那像什麽,大约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以後,看到薛平贵带着代战公主回来时的幽怨吧。
沈宝钏留下这谴责的一眼後,便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只丢给她一句话。
「洗漱完就过来吃东西,然後我们收拾收拾回家。」
闻静抓了抓头发,还是一头雾水,只好先从睡袋里爬起来,赶去洗漱。
刷牙时,她又想起了梦中的铁锈味。
闻静一顿,缓缓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联想到沈霖今早的反应,她忽然有点不太确定了。
她咬下去的那口苹果,有没有可能……不是苹果呢?
*
闻静过来吃饭时,其他三人已经坐在了桌旁。
大家精神都不太好,把三明治和牛奶加热,将就了一顿。
中间陆照霜注意到沈霖的伤口,奇怪地问:「你嘴怎麽了?」
沈霖漫不经心地随口道:「天太干了,昨天没喝什麽水,乾裂了。」
陆照霜也就「哦」了一声,没多在意。
闻静忍不住,又悄悄往沈霖嘴角的那个伤口瞥了一眼。
眉头纠结地拧起。
不会吧?不能是她乾的吧?
沈霖察觉到她的视线,侧头看了过来,「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