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走上前,坐在旁边,慕景怀才勉勉强强回神,憨笑了一下,「还挺疼的。」
慕景怀从小长在深宫,被淑妃看护得很紧,的确是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他胸口因为刚刚的剧痛而剧烈地起伏着。
鹿微眠宽慰着,「你好好休息,过两日就好了。」
「春莺有一次摔倒,腿上磕了一道口子,起先都没当回事,後来生了痈症,也是要这样割开。」慕景怀出神地嘀咕,「原来这麽疼啊。」
「她怎麽都没哭呢。」
鹿微眠这些时日与春莺相处,能感觉到春莺是一个内心很强大丰盈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上次梦里的事情,与前世他们的选择有没有关系。
但春莺选择自戕,很符合她的性格。
「昨日找到你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想必顺利的话,眼下她已经收到了。」
慕景怀忍着疼痛勉强扯出来一个笑,「谢谢啊。」
他停顿了下,「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别胡说。」鹿微眠打断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都会没事的。」
慕景怀心思很重,看着鹿微眠,「昨日与你说的,其实还没有说完。」
「帝台城是我母亲用来养兵力丶积攒实力的窝点,大概不止长安有这种地方,临安也有。」
「如今看来,这样类似的窝点一定不在少数,姜崇把我送进去之後,也引出来一部分死侍,都是她养在山里的。」
「我只怕这数量太大,以我们眼下进不去出不来的境况,外加天灾,很难与他们抗衡。」
鹿微眠不解,「死侍,是为了她,甘愿牺牲自己吗?」
慕景怀也不知道怎麽形容这些人更加合适,「我母亲会摄魂术,能操控人心,这些人就是被控制了。」
鹿微眠听到摄魂术三个字眼皮跳了一下,「那揽星阁也是她……」
「揽星阁不是她,是封轸。」
「封轸」两个字一出,如同当头一棒。
鹿微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谁?!」
慕景怀刚说完,正准备继续说,就看见鹿微眠这麽大反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该不会……他又说了什麽不能说的消息。
而此时也巧,封行渊拿了一卷字条从屋外进来,「昨日送出去的信,已经回来了。」
慕景怀抓了抓头发,视线在他们之间打了个来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封行渊进屋就看到这般场景。
鹿微眠转头看向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慕景怀。
慕景怀想哭,「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
「与你无关。」鹿微眠缓了缓,才起身往外走。
她走到封行渊身边时,停了一下,缓了缓心绪,声音很沉,「放下东西,出来一趟。」
鹿微眠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封行渊眉头拧紧,走上前看向慕景怀,「你又说了什麽?」
慕景怀如坐针毡,「我,我就是跟她聊起来我母亲了,就说到帝台城,又一个不小心说了,揽星阁阁主……」
慕景怀偷偷看了封行渊一眼,「是你。」
封行渊深吸一口气,将信件递了过去。
转头快步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