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检查了三遍了!没有!”
我心说完蛋了,大概率应该是赌错了。
脚下不停地往上蹦蛇,好几次蛇牙都挂在我的鞋子上,甩都甩不下来,我只能一边驱蛇一边扒住那些船葬棺的船头往上爬,终于给我爬到一个没有太多蛇的地方蹲着。
“现在怎么办!”何瑜又喊。
他话音刚落,我就瞧见远处的白蟒蛇头被炸上了天,黑蟒被炸得坠了下去,漫天的血水骤然像雨水一样砸下来,洒了我一身,从我的角度来看,炸点恰恰就在路阿爻身上。
我登时变得大脑一片空白,也顾不得脚下的蛇窝了,随便甩了甩就一步从船头里跨出来,快步跑到那一大滩血水面前,徒手拨开横梁上的碎肉。
“小幺!你们还活着吗!”何瑜大喊,“活着就回个话!”
“别瞎嚷嚷!没死呢!”我忍着恶心回他。
这些被炸碎的肉的味道都非常难以形容,期间我干呕了三四次,徒手将那些粘连在一起的碎肉拨开来,从一片狼藉里把路阿爻扒出来,我摸了下他的脉搏,稍稍松了口气,刚才爆炸的冲击力过大,他应该只是被炸晕过去了。
上方的横梁都断掉了,我和路阿爻大概率是爬上不去了,我刚想开口让何瑜他们再检查一遍,突然就感受到两侧的船葬棺正在剧烈晃动,这震感跟之前我在研究所里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乔三贵比我们经验丰富,他大骂一声:“他娘的快找地方躲!上面在爆破!都往两边儿躲!”
我连忙拖住路阿爻的肩膀,将他往侧边的船葬棺拽,我们躲在一只船葬棺下面,船头从墙壁里伸出来一节,正好可以帮我们挡挡掉下来的碎石块。
“小幺,一定躲好了!”
何瑜他们在另一边。
过了两秒钟,震动更加明显,紧接着上端整块宝顶被炸得掉了下来,不断有落石随着宝顶掉下来,砸得我们头上的船棺梆梆作响,我将里面的位置让给了路阿爻,自己用衣服和双臂盖住头。
“东家,找到他们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等落石掉得差不多,就听见上面有人往下放绳子的声音,一束阳光从破开的洞中洒下来,一时间,我的感官仿佛被放大了数十倍,人声和外面机器的运作声都非常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四哥找人来把我们一个个全部拉上去,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阳光了,被人拉上去的瞬间感觉全身都是麻的,我看了一圈,这是个无名岛,岛很小,距离我们之前船呆的地方已经非常远了。
我知道马上就会有人来把我抬到床上去,于是软绵绵地走了几步就跟何瑜一样排排躺在地上看着蓝天上飞过去的海鸥,见路阿爻最先被抬进简易的帐篷里,我便昂起头去看。
“别看了,他比咱们金贵,你四哥不会让他死了的。”何瑜拍了我一巴掌,他闭着眼,跟马上就要归去了一样。
我应了一声,就又躺下来感受海风,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件事,我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拼命去晃何瑜的胳膊。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他勉强睁开眼。
“不是,黑蹄铁呢?”
“哦,那丫玩意儿早就烧成灰了,剩了点儿渣,我就给扔了。”
“靠!谁叫你扔的!那我一会儿怎么交待!”
“该怎么交待怎么交待呗,终归是一个物件,烧了就烧了,再说咱们当时情况确实紧急,你四哥总不能因为一个物件就要弄死你吧?”
我渐渐被他说服了,心说确实是这么个理,四哥向来惯着我,最多也就是被骂几句。想着我就要再次躺下,却见到四哥正朝我们走过来,我便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迎过去,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四哥!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我问。
四哥也不嫌我浑身是土,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背,掏出兜里的纸巾给我让我擦脑门上的血:“已经没事了,多亏了小婉,预估出了墓葬群的长宽,我们才打算从这里爆破下去,没受伤吧?”
“我没事,好着呢。”
我说完,就现他跟从前的状态似乎不太一样,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感到非常奇怪,于是问他:“怎么了四哥?”
他叹了口气:“你抓紧收拾收拾,帐篷里有换洗的衣服,你快挑一身换了。”
“怎么这么急,我还想再休息会儿。”
陈肆深深看了我一眼,顺手指了一下那只最大的帐篷:“你妈来找你了,现在就在帐子里,她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