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跳水?那水里蛇不才多的吗?!这跳下去自救还是自杀?”何瑜骂道。
我没说话,但脚步已经在往后面货舱的船边挪了,不是我想挪,是甲板上几乎已经成蛇窝了,我靠在船后看了眼一片漆黑的水面,水面很平静,似乎这些蛇都聚集在船头甲板的位置,蛇潮并没有波及到船尾。
我就说:“快,快跳下去,后面没有蛇!”
“真假的!你可别蒙我!”何瑜回我。
然而不等他回话,我就把潜水面罩往下一拉,纵身跃进了水里,冷水把我从头到脚灌了个遍,冻的我直打哆嗦,我刚探出头去,就见何瑜也砸了下来,跟我正好撞在一起。
我毫无防备,再度被他压进水里,在下面呛了好几口,气得我探出水面直接把他推开来,边咳嗽边骂:“他妈的你跳下来之前就不看看位置,差点儿把我淹死。”
“嘿!小幺,这后面真没蛇嘿!真是奇了怪了!”何瑜用他那狗刨在水面划了几下。
我被他一句话说的也陷入了疑惑,刚才在船上太匆忙,没想到的东西现在一下子全被这冷水给激出来了。
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水蛇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很多都是被江水冲上岸或者本身不适应水体环境才上的岸,刚才是我搬马扎的时候不小心惊了蛇,它才主动袭击。
现在爬上甲板的那些也只是在不远处的甲板上游走,并没有主动起攻击,所以我此时可以断定,能主动让它们上船的东西并不是我们,而且蛇潮通通聚集在船头,这一点我感到非常奇怪。
难不成船老大口中的船撞到东西了,撞的是一个水下蛇巢?
我正想着,就感觉水下的脚蹼好像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一些非常不好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我吓得把腿往上一缩,何瑜就用手指指我的身后。
不等我回头,一个巨大的浪花就贴着我从水里冒了出来,我一回头,又被那人脑袋上的头灯光照得眼快要瞎掉,失去平衡摔进水里又呛了好几口,差点没被这刚从水里凭空冒出来的东西给吓得背过气去。
何瑜单手把我从水里捞出来,我才现那从水里冒出来的“东西”,不是别人,居然是路阿爻。
何瑜抬手就要打招呼,路阿爻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俩瞬间被他的这个动作唬住了,一般他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基本都是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之中。
我们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敢动,随后路阿爻就摘掉嘴里的氧气管,示意了我们一下。
我们心领神会,照他的方法去做,连接好氧气试了几口,然后路阿爻就再度戴上潜水镜,一个猛子就又扎进了水里。
我跟何瑜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着他扎下水去,水下一片漆黑,刚才跳水跳得太匆忙没顾上戴防水头灯,所以我只能隐约看清前面路阿爻的头灯光。
不过他这回还算仗义,只是潜在水下等我们,并没有游出去,我一下就搭住他的肩膀,然后回身拽住何瑜的一只手臂,示意他拉住我腰上的一根绑带。
我本来没想这么干,但介于之前在神农架时的诡异经历,再加上现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情况,我还是决定用这种方式来最大程度地防止掉队。
路阿爻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在眼神询问我有没有准备好,于是我就在他眼前竖了个大拇指给他看,结果竖了半天他也没给个反应。
我心说什么意思,咱这关系总不能已经烂成这样了,就一个肩膀都不给搭了?
然后我就看见何瑜突然从后面游上来,从路阿爻手里夺过来了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我一摸,是软鞭,这才恍然大悟,我理解错了,原来他是要我们仨都拉着鞭子再往前游。
我明白过来,又把末段分给何瑜,就又回过身给路阿爻竖了个大拇指,他这才转身带队往漆黑的水里游去。
第9o章草率的判断
水下一片漆黑,夜里的水温冷得彻骨,其实如果换作白天的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选择跳江,作为一个中原人,对于黄河的了解是从小就开始累积的。
所以我深知江水河流之中最可怕的就是暗流和其中的漩涡,那种东西足以将一个水性足够好的人悄无声息地杀死在江底,所以我潜下水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夜晚这里的江水平静异常,流也没有特别快,江底也并没有太多石沙来冲击我的腿部,我轻松就能跟上路阿爻的度。
路阿爻游的不快,我能感觉到他在有意识地等我们,这不像在陆地,三个人在这样漆黑的水底前进,精神需要保证高度集中,我作为中间的那个,必须同时注意着打头的路阿爻和尾部的何瑜。
路阿爻的度慢慢降下来,我们就跟着他开始上浮,游了一路,我对方向是完全无感了,但是能肯定我们潜的位置并不算深,所以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路阿爻先浮上去,他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拉我,我摸到旁边凹凸不平的岩石,也浮上去,眼睛终于在这一刻重新挥了它的作用,何瑜就紧跟在我后面。
我用手抹了一把潜水镜上的水,就看见路阿爻指了指上面,对我说:“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