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之前跟路阿爻推测出的“三层新旧墓”理论简单给田小七和何瑜讲了一遍。
何瑜摸着墙壁上的纹路,转回头来看我:“所以说,如果不算已经倒塌的近代研究所,这整个墓葬群的结构应该分成三层,那你俩当时分析那些石头的年代了吗?”
“一个旧一个新,具体年代不知道。”我回答他。
何瑜看东西的能力很强,他此时就点点头:“那应该没错了,建造这座地宫的人至少有两波,我看了一圈,现在这里的墙壁都是一个时代的,你觉得这里会是第二层还是地宫核心?”
我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田小七见势马上过来搀住我,借着何瑜的手电光,我用袖子随便抹了下嘴边的血迹:“如果我猜,这里应该刚到第二层,也是最凶险的一层,前面那些只是开胃菜,修筑者堂而皇之开出这么一道墓门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进这里。”
“或者说,他认为即使把我们放进来,我们也不可能有能力进入主墓室。”
何瑜一听我这话就提了提裤子走过来扶着我:“这话说得挺狂啊,我平生最烦的就是这种装逼的,之前那传说,也没看出来济云师是个这么狂妄的人啊。”
我摇摇头说:“我感觉不太对劲,这座地宫给我的感觉不对,我的幻觉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这里面葬着的真是那个传说中神通广大的济云师,那这座墓很可能并不是他所设计修建的。”
我之前进入了两个幻境,第一个幻境是在镇墓兽的脑袋里,那时候我看到的济云师是被绳子吊在半空中的,全身被绳子捆住,并且以纱丽覆面,我认为这是一种带有侮辱性的葬法。
而济云师正儿八经躺在棺椁里,这就是第二个幻境的内容了,第二个幻境要传达的信息很多,我先看见了多年以前的研究所,又看见了434考古队的成员,我外公参与了这件事暂且不算是最令我惊讶的,最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居然还把济云师的棺椁整个儿起了出来,还运到了研究所里。
这两个幻境十分具有迷惑性,这些事情是否真正生我不清楚,因为现实中我并没有在镇墓兽内部看到有什么吊尸,也没有在研究所里看到有什么棺椁,但我现在也只有这么两个虚假的幻境作为参考。
于是我把我在幻境里看到的细节讲了出来。
“你觉得,这里的幻境真的有可参考性吗?”何瑜问我,他显然觉得参考幻境里的信息出去这个法子不太靠谱。
我扶着墙,尽量不让自己咳的那么剧烈:“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愿意去相信幻境,但如果按照我的幻境来向后推测,起初济云师的尸身很可能并不是被存放在棺椁中的,只是后来被什么人挪进了金丝楠木棺椁里。”
何瑜想了一会儿,就说:“你推理出了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没听出我的言下之意,我都要被他气笑了,于是继续解释道:“意思就是说,如果这里的第二层地宫其实是为了保护主墓室里存放的金丝楠木棺椁,那在我的幻境中,434考古队已经把棺椁运出去了,虽然我们没有看到棺椁的真面目,但也可以从侧面说明,这里曾经已经有人进来过,而且这些人完好无损地出去了。”
“所以说,这里会遗留下来这些考古队员的痕迹,我们只要跟着他们的路线走,也能走出去。”田小七理解了我说的话,接着我的话说道。
我撑着墙点点头。
何瑜一拍大腿:“这么说的话,他奶奶的咱们就不用害怕了,走就是了!快,小幺,我背着你,咱们赶紧找路出去!”
何瑜立刻转身半蹲在我面前,我胸口处的疼痛一直没有减弱,可能真跟田小七诊断的那样,是那什么肺挫伤,虽说挺到现在没死成很可能是轻微的,但我现在要想独立行动是基本不可能了。
我趴上何瑜的背,这一次我感受到了自己实在是个累赘,如果何瑜没有回来,我绝对要摔死在裂缝里,就算当时没摔死,后面也得被裂缝压成肉饼。
我很不好意思,对何瑜道了声谢。
他就骂我:“说什么呢,说谢谢也得回去饭桌上说呀,我跟你讲,这一顿饭不行,得两顿,在这儿说这个我可不认,我是看透了,你跟姓路的你俩一个样,都是劲劲儿的,那是认个死理,一点儿话不带听的,你说这斗就在底下又不会长翅膀飞了,咱们收拾了再下来能死不?”
这回我没有反驳他,他的声音让我难得有了一些安全感,他现在想怎么骂都行,怎么骂我都听着,就是不知道路阿爻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来他肯定比我好得多。
两个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剩余的装备就开始继续往甬道的深处进,何瑜一往前走,我看着那些光秃秃的墙壁就越开始感觉到困,不知道是不是失血太多了,眼皮一直打架,不一会儿眼前开始恍惚,身上开始手麻脚麻起来。
就在我快要睡过去时,何瑜突然叫了我一声:
“小幺,你说这第二层机关重重,这走了那么久,也没见什么机关呐?”
我思考他的话,思维又开始重新运转:“我那只是个假设,以前能工巧匠虽然多,但这是海底,在船上铺设机关还是比较困难的,再加上,海水腐蚀、时间这些因素,原来有机关的地方不运转了也有可能。”
“嘿你说建造这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搞出来的东西都这么恶毒,又涂毒又幻境又养宠物的。”何瑜又问我,“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不是济云师建造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点的确是我凭空臆造出来的,也可能是我在第一个幻境里看到的尸身太过凄凉,让我有了济云师不至于如此的结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幻境给我的暗示吧。”我如实说。
何瑜一直说话是为了不让甘霁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