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永安二年,新入宫的四位嫔妃小主属宜贵人得宠,和嫔端静持重。蕙贵人与宣妃动静相合。
七月初一,前朝,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放入乾清宫西暖阁御案上,使永安帝大怒,急召佟渊、马武、马齐、张浩骞、鄂尔泰、和亲王、福亲王、恭亲王,裕亲王以及皇弟庆亲王、慎亲王、廉亲王入宫议事。
储秀宫中,纹筠睡醒后与臻荣一同趴在暖炕小案上描写大字,皇后与芳琴各自做着绣活,夏荷、品儿在一旁分着丝线,就在此时,小允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状,未敢大动作。皇后放下绣活,端着茶浅尝了一口。命夏荷、品儿守在这儿,芳琴见状扶着去东暖阁。小允子随后而行。
待安坐后,小允子将实话回禀两位主子道:“乾清宫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大怒,关于西北的,已经宣诏大人们入宫了。”
芳琴心中一颤,一个眼神看向凝滞的皇后。
皇后望着那幅屏风图,边说边起身便道:“这一日还是来,小允子传步撵本宫要去一趟慈宁宫。”
小允子闻声而动,退下,皇后转身走向芳琴,望着她。紧握着她的手道:“本宫知道你已忍到极限了,如今,皇上不得不倚重他。江山社稷跟个人恩怨相比,孰重孰轻。你该懂得。”
皇后字字珠玑,芳琴焉能不明白,道:“姐姐说的这些,臣妾又岂会不明白,当年在府里便是如此,更何况如今这样的局面,臣妾请旨由臣妾开始为前线阵亡的将士抄写佛经祈福。”
皇后一句话没说。这是拍了拍她的手,便转身走出殿,小允子,碧画跟着,宫门口上了步辇,去慈宁宫。
芳琴嘱咐好了夏荷和臻荣,便带着品儿回了永和宫。开始抄录佛经。
当皇后步辇刚至慈宁宫,便见宜贵人和蕙贵人轿子刚离开,步入慈宁门时。墨玉姑姑在门口迎她。
走至廊下时,离间便传来笑呵呵的声音,走了进去,见暖炕上一身绯色旗装宣妃正在与太后嬉笑,近前去请安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太后见皇后在此,笑呵呵道:“你来了,起来吧!”
宣妃见状依礼向皇后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由碧画扶着坐在暖炕另一侧,后对宣妃道:“妹妹快起来啦吧。”,又笑着附言,对太后。宣妃道:“方才在外头都听见皇额娘的笑声,看来宣妃妹妹的功劳不小。”
巧玲领宫婢上茶,太后打趣着宣妃道:“雅若这丫头,活脱脱的跟当年的璐儿一般,逗得哀家没话说。”抿了口茶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哀家这儿,可是有何急事。”
皇后未曾有言,宣妃起身行礼回禀道:“太后娘娘与皇后姐姐有事要谈,臣妾就告退。”,多兰扶着宣妃告辞。
太后摆手让众退下,皇后这才起身,行大礼跪在太后面前道:“皇额娘,按说‘后宫不可干政’尤其是儿媳作为六宫之主,皇上今日在乾清宫了怒,想来是西北方面的事情,云晟大将军一直在西北,所以儿媳有意向皇上提出册封眠芳妹妹为皇贵妃,以为安定西北之心。另外儿媳也带领后宫嫔妃抄录佛经,送至宝华殿,让大师们度前线将士亡魂!”
闻得皇后一席话,太后蹙了蹙眉头抽了一口小案上放置的水烟,扶起皇后道:“册封皇贵妃是你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难道会带兵打仗的人除了他齐佳氏云晟,皇室宗亲里就没有?大清历代后宫从未有过,皇后还在,就封皇贵妃的,阿音,你可知,册封皇贵妃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皇后听见此话,奉上茶盏道:“皇额娘的话,儿媳怎么会不明白,儿媳也自知与皇上成婚快三载,未能诞下嫡子,愧对皇额娘与皇上,家与国相比,个人恩怨怎么能比江山社稷重要,芳琴妹妹也会明白的。”
太后唤来墨玉道:“去将小厨房炖的银耳莲子羹取来,让皇后替哀家去乾清宫给皇帝送去”
墨玉焉能不明白太后此举何意,与皇后的谈话,她尽收于耳,便很快就去,
小厨房里巧心已经将银耳莲子羹入瓷盅,放入食盒中,交给墨玉,墨玉后置入殿将食盒给了夏荷。
皇后起身向太后行告退礼。
翊坤宫正殿里一身嫣红绣着芍药旗装,旗头簪着金簪,十分华丽,红凝抱着三公主恪繁在嬉笑着,红霞端着新鲜的瓜果,走来了,在眠芳的耳畔悄声道:“皇上在乾清宫因大将军西北的折子大怒了,”
话语间眠芳将茶盏打翻,引得恪繁大哭了起来,红凝抱着进了内殿哄着。眠芳此举的慌乱,红霞打殿中宫婢吗,在一旁劝着道:“娘娘也别太担心了。”
眠芳在自言自语道:“皇上这是要问罪哥哥和本宫呀。”又吩咐道:“让小康子拿着本宫令牌出宫一趟,让爹书信一封去问问哥哥。”
显然翊坤宫上下一片忐忑之声,然后相比之下景阳宫却是异常的安静,瑜妃在偏殿哄好了一双儿女,看着他们睡着,便转身出了偏殿,叮嘱乳母嬷嬷好好守着便回了正殿里,就看到了身着一身水蓝色绣着如意纹旗装的和嫔,摆弄着小案上的棋盘,便行至跟前儿,坐于其对面道:“妹妹怎的如此闲暇想着于姐姐杀几盘。”
善娅、玉明奉上花蜜茶、糕点后侍于一旁,绮儿、蕊珠一于此,
蕰鸢尝了尝花蜜茶,浅笑着对瑜妃道:“嫔妾不请自来倒是叨扰姐姐,姐姐这儿花蜜茶确实不错,只是嫔妾等怎会有姐姐如此好的福气,阿哥格格于膝下。”
瑜妃打量着棋盘,听着说此话,手持白棋,笑着道:“妹妹入宫才一年多而已,阿哥格格会有的,棋局一开,不如妹妹与本宫来几盘。”
蕰鸢见状执黑子开局,瑜妃白子再后,一路紧紧跟随着胶着。
乾清宫几位大人王爷前脚走,后脚皇后的步撵就到了,虽暑热的天,可巧今儿却有风,透着丝丝凉意,皇后行前,夏荷提着食盒随后,身后跟着宫婢太监,至乾清宫廊下,可巧王德出来,便打千道:“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
皇后见王德行礼,便道:“起来吧,本宫求见皇上,替本宫通报吧。”
王德转身前去通报了,便跟着入了西暖阁。
直见永安帝一身银色常服夏衣盘膝而坐伏在小案上,握着朱批笔,在批阅奏折,皇后便上前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永安帝连看都没看只是略微说了句:“起来吧。”起身后,坐于暖炕旁一侧,未敢有言,就那般的候着。
约莫一刻钟左右,御前女官傅云若奉茶,被皇后拦下接过了。亲自奉于永安帝手,奏折已批阅完了,永安帝喝茶之际,皇后亲自收拾小案上奏折,笔砚,夏荷将食盒里的银耳莲子羹和绿豆糕奉于小案上。
待一切都已妥帖后,永安帝就那般望着皇后,也是一抹银粉色旗装常服夏衣,眉画粉黛,点绛唇,头戴着钮子点翠珠饰,东珠耳环,便放下茶盏道:“皇后今日怎的有闲心来乾清宫看朕,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就只有永安帝与她而已,跪于永安帝面前,双手奉上象征中宫之权‘中宫笺表’道:“臣妾已中宫之尊,恳请皇上下旨晋封眠芳妹妹为皇贵妃,已安西北诸将之心。再次恳请皇上自臣妾宫里开始,每人抄录佛经,送至宝华殿由大师祈福,再在甘露寺点长明灯度前方将士亡灵。”
永安帝听见此话,心中一番震惊,她又是如何知道心中打算,那‘中宫笺表’只要一出,连他都无法拒绝。只觉得她似乎看穿他,便放下茶盏于案,道:“起来吧,皇后。”
皇后便起身复坐于帝对面。后听永安帝言道:“皇后此举到着实让朕惊叹,这‘中宫笺表’祖制规定就连朕也是无法拒绝的,册封‘皇贵妃’意味着什么?皇后可知道?还有皇额娘哪儿。”
永安帝的话,字字诛心,但面对这大清江山社稷,她阿鲁特氏族宝音又能作何选择,唯有如此,方能不辜负面前之人,也不辜负先帝。
皇后将夏荷手中提着的食盒里的吃食,摆放于御案小桌上,银耳莲子羹、绿豆糕。搁下后,居坐于一侧炕上道:“臣妾刚从慈宁宫而来,皇额娘惦记着皇上怕暑热,做个银耳莲子羹,绿豆糕则是臣妾亲手制的,皇上快尝尝吧。”
话音落下,永安帝瞧着皇后举动,以及小案上的吃食。便享用起来,停后,皇后将丝绢奉上,永安帝用丝绢擦拭嘴巴,后漱口,便摆手让其他人退下,王德、夏荷、御前女官傅云若,领着宫婢退下,关上暖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