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贵妃、端贵妃、贤贵妃一道走向暖炕,由各家侍女伺候褪下旗鞋,盘膝而坐于四个角。开始拿着针线而绣,墨玉、蔷儿、倩儿、般若矗侍在一旁,为主子们分线,缕线。
后宫嫔妃也在做着刺绣,为三王爷大婚添喜,景阳宫德贵妃自那日急火攻心尚未全好,派人回府训诫,然居于景阳宫,为晴雨回宫和恭贺三王爷大婚做准备。
此时,乾清宫西暖阁里,卧于龙榻上的孝广帝依旧在翻阅嘉琰处理过的奏折,嘉玟着冬衣常服端着药进来了,步至龙榻边,打断正在看奏折孝广帝道:“皇阿玛,您就仔细歇着吧,这些奏折,三哥皆处理过,三哥也向您回禀过不是!”现将奏折整理下,放置小案上,然后,从王荆端着托盘把药端到孝广帝前,吹了吹,浅笑着:“皇阿玛,这药可是音姐姐亲手熬的得趁热喝了才有效果!而且还说皇阿玛不可多劳累,得多休息。”
孝广帝见面前着一身银色绣着四爪金龙常服腰间玉带上绣的云吞的六阿哥,打量一番,接过药碗喝下,御前侍女清新带着宫女侍奉漱口,笑着道:“音儿那孩子还未入咱们爱新觉罗家就如此管着朕,时刻提醒着朕要多休息,少操闹,你皇姑母他们一行人,不日到京,你们哥几个得亲迎才是,长公主府和你三姐、五姐、六姐的公主府可有派人收拾妥当?”说完,喝着奉上的岁寒三友茶。
嘉玟放下手中茶盏,笑嘻嘻的道:“其实吧,儿臣觉得有时候被人唠叨提醒几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儿臣倒有些羡慕三哥和皇阿玛,姑母和三姐。五姐、六姐的长公主府和公主府,已让内务府总管和尚仪局秦姑姑派人仔细打扫和寝宫陈设,衣服、饰品。额娘的意思是按照皇额娘在世时留下规矩办的,想来皇阿玛也不会责怪的。”
孝广帝见嘉玟提及安雅,心中不免一震,母子相像,然摆手打王荆带众人退下,关好西暖阁的门。
嘉玟看着父君将人打走,便知道自然是有话要说。他只有听着份。
孝广帝思索回忆起了安雅时,便轻言道:“初遇安雅时,是那般的明艳动人,聪慧可爱,诗词琴曲无一不晓,更有才的是双手书写,入府后,善待府中诸人,上孝太后和先帝,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像当初的安雅了,总是害怕有人威胁她的地位,尤其是你大哥出生后,做出亲自糕点下毒之事,也越来越跋扈,当事情暴露后,朕也反思过是否太过宠幸妾室害安雅生了恐惧之心,直到入宫登基为帝,派了老师和颐中堂大人做正副使去景仁宫宣读册封立后圣旨,后宫争斗不断,血雨腥风,皇帝只有一个,女人却一群,权利的斗争害了你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也毁了你三哥半条命,这个龙椅表面看着金碧辉煌,实则孤苦无依,你皇额娘临终前,留下话要朕护你一世平安,一世顺遂,所以朕才会选了琰儿,除了亏欠有着治国的才能之外,更多是一颗仁心,音儿陪着他,也会回你们兄弟姊妹一世平安。”
又从枕下拿出那块和田玉壁递给嘉玟,拍了拍他的手道:“这是当年安雅入府为福晋时,朕亲手为她戴上和田玉璧,她做成了两块,你二哥和你,如今朕就将它交给你,也算是替安雅转交给你和明嬅了作你们大婚时的贺礼,玟儿,记住做一个闲散辅佐君主的贤王,也莫做个遗臭万年的的乱臣贼子。若朕有不测,你必须辅佐你三哥。答应朕。”
嘉玟闻父声回忆亲母,声声入耳,虽只是在画像上见过亲母之样,父还是爱亲母的,只恨生在皇家,又见父递给他,母留下和田玉璧,跪下遵父之言:“皇阿玛,儿臣答应皇阿玛话的,做一代贤王辅佐三哥,也会一心一意守护明嬅。皇阿玛早些歇着吧,儿臣告退!”说完躬身退出去。
孝广帝就那般呆呆看着墙上挂着那幅寒梅图,道:“玟儿是好孩子,他会好好待明嬅的,待朕将事情办完就来陪你了。”
重华宫一切收拾妥帖了,雍王府妾室子女搬入重华宫居住。地位大大提升了。
宝音带着春灵、夏荷出了宫,去了雅斋
待她们入后,门口挂着牌子‘停业一日’,后堂中,春灵、夏荷、竹、菊、清榭、清水、明月等人在此均候,将各家店铺账目细则全部放置于宝音面前,由宝音仔细核查,边查帐边道:“我与雍王大婚时日在下月初八,也就是转过年后,从回京到现在各家铺子都收益不错。可好好的过个年,想来师傅也由你们派人护送回了无忧谷吧,待我大婚后,恐难出宫一步,无忧阁,璇玑阁均由你们照料,记着暗自行动。”
喝了一口茶,命春灵、夏荷端来红绸遮盖下的银两,道:“这是我作为阁主分给你们的年赏,近些时日我便不会过来,也有你们给各自伙计。”
竹、菊、清榭、清水、明月等拿了赏银子,在一边候着。
又听到宝音说着道:“蒙古博尔术大汗和大妃长公主以及三位公主和额驸不日即刻回京,需要的年礼和备好?”
竹。闻将礼单呈上道:“阁主,年礼已备下了除了蒙古那边,还有各家王府,阁主舅老爷家,都备下,另外,长孙师傅和黎先生相约出游去了,济世堂那边坐诊大夫云倩,就是在无忧谷里服侍阁主和长孙师傅云倩。”
清榭、清水、菊、明月相视一眼,由清榭递上大婚贺仪单子,道:“宗主不日前来过,命奴婢等为阁主准备大婚时一切事物,说夫人脱不开身,还有给小少爷的金锁、如意环。请阁主过目。”
宝音接过两份礼单,仔细研究下,道:“轩哥哥的意思,不必如此,我是户部尚书府家格格,自然得由母家备下,不必从公中而出,另外无忧阁、璇玑阁今后必须要隐蔽。另外清榭、明月替我回无忧谷送年礼回去之外,去请英姑姑和逸儿下山。”,说完,就这桌案上纸笔写一封书信。
写完后装于信封内,后以红烛油固封,交给清榭、明月。
带着春灵。夏荷、回了户部尚书府,如意阁里,崔嬷嬷奉上糕点茶水,见宝音似有心事,欲闻之道:“格格,这是怎么呢?可是奴才做的糕点不合胃口?”望了下,身边的春灵、夏荷。她们也不知道。
宝音双手抻着趴在小案上,看着瓷盘里糕点,呆中道:“我还能在家待多久,承欢膝下多久,如今,上至阿玛额娘哥哥大嫂,下至倾音云初和你们,均是以宫规相待,我岂有不知这指婚背后的意味着什么。嬷嬷,你可还是记得那日与我去法华寺上香时。求签签诗,解出来,均与幼时玛嬷和姑母让钦天监测得命格一样,‘万凰之王’注定一生孤苦无依,这不就是按照这个走嘛!皇上选在重华宫大婚,意味着姑母将来是太后,三阿哥雍亲王不仅仅是监国王爷这么简单,帝王。”
拿起身旁的绣搂子,做着未绣完的腰带铭纹,道:“看惯后宫的争斗,如今,自己也要应命而行,自去蒙古之前,我便知道,那年姑母让我入宫小住之意,阿鲁特氏家族需要一个肩负荣耀之人,而我背后,不仅仅是以帝师传家,富察家军功,再加上蒙古科尔沁王旗势力,不得不说‘帝王心术’深不可测,今,大婚之日转眼将至,额娘有忙于各府年礼和我大婚之事,嬷嬷吩咐下去,命阿齐照顾额娘,春灵、夏荷你们跟着嬷嬷去帮额娘的忙我想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崔嬷嬷、春灵、夏荷领命退下,独留宝音一人在屋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