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宫外,京郊钮钴禄氏别庄门口停下,玉琛亲自出来接驾迎进去。
内里间正院后面,花圃间。传来一阵阵咳嗽,地上蹲在粗麻布衣的中年人,对着旁边的管家道:“阿荣,你说当年她怎样的心境生下玉兰儿?终究是欠了她,也欠了米思翰的。”
管家郑伯将手中的棉巾递给他道:“老爷,老奴知道您惦记悦姑奶奶,不然,怎会在府里和庄子上留着她的东西,”
不远处廊上,宝音见状看此状,问玉琛道:“他时常这样?。
玉琛也心疼,眼前这个贵为皇后的女子,是他嫡亲外甥女,从小看她长大,回禀道:“自打额娘和姑母先后病逝后,阿玛他就搬离京中老宅。那天玉兰妹妹送来‘遗物’和手书。连遗书和请罪的折子都写好。娘娘,微臣请您看在逝去姑母的面上,求您让玉兰妹妹陪陪他,阿玛和微臣知错了。娘娘,求您完成阿玛最后一个心愿,”
论亲疏远近,她确实该如此,可是她毕竟是皇后,也不是心狠之人,转过身扶起玉琛道:“叫您一声‘舅父’是因为您从小看着我长大,不论您和他,还是姨母让钰瑶妹妹入宫的‘初衷’是什么,但我可以跟您保证的是四阿哥有我护着定然无碍。”又看了一眼在花圃中忙碌着的善庆,又言道;“帮我转告他,让他好好养着身子,那怕闲散致仕,可他还是四阿哥嫡亲外曾祖,缺什么。少什么。派人去济世堂传个话,至于额娘那里,我尽量想法子周旋一二,毕竟她是我的嫡妻额娘。另外子淇表弟弟,烦请您带个话,别跟‘作死’之人搅和在一起。”
玉琛连忙躬身道:“是。”
宝音的身影渐渐远去离开别庄的、春灵扶着她,边走边道:“格格,这是打算原谅老大人。”
直至进马车那刻起,行驶在京城喧闹的街道上,宝音这才对春灵道;“春灵,你说若我是额娘,会原谅他?还有富察家百十来口人,另外你是若是皇上知道会怎么样。”
在喧闹的街市中。人来人往。春灵自然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对着宝音道:“格格,咱们是回府,还是去富察家。”
宝音听着喧闹的声音,掀开窗帘看着街市,对外面的驾车竹青道:“回户部尚书府”
半刻钟后,户部尚书府门口,春灵去叫门。开门的是6管家,春灵道:“6伯。格格来了,只有两个时辰时间,见夫人。”
6管家见着春灵身后不远处,竹青扶着的宝音,派小厮去正院通知,夫人和少夫人,便亲迎进去,直奔正院里,
难得今日乳母崔楚裕从老家回来,陪着玉兰身边说话,正说着,玉兰就听到一句‘额娘’,
玉兰抬头就看到了一身乳白色木兰花纹旗装的宝音在面前,高兴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生什么事,你大哥你阿玛还在宫里。你大嫂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去。”
宝音走到玉兰身边,见崔楚裕一身素衣道:“额娘,我今日回来找你的,想来嬷嬷在盛京并不好,不如,您安排嬷嬷随我进宫,照顾我。瑾禾和宸哥儿,”
说完,就朝6管家示意,春灵竹青一道去给嬷嬷收拾东西,
从话里就知道宝音的意思,便领着宝音进了内室去。玉兰在整理书案,道:“说吧,,非年非节,又无上谕,擅自回府只怕不妥。”
宝音走到书案前,看到那本字帖,思绪万千道;“额娘,您应该猜到女儿为什么要回来,这件事生咱家,女儿不可能不管不顾,且不说是非对错,您去看看‘他’吧,就算不看在郭布罗玛嬷面子上。那也得为宸哥儿着想,‘执念’太深不好,自那事查来后,女儿就担心额娘难做,可有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切莫‘失去’方‘珍惜’。额娘,”
听着宝音的话,玉兰打开饰匣子,取出那枚‘同心锁’玉佩。脑海里浮现时年幼时额娘回钮钴禄府的初见恭贺他生辰时样子,如今,因为‘陈年旧事’逐渐苍老的人,她遗传了她额娘性子不爱张扬,算算日子半个月后,他寿辰将至,是时候该去看看,便道:“在过半个月便是他的生辰,自然要去看的”
在户部尚书府待了足了两个时辰,崇琦和硕齐回府用膳,派人去采购许多京中的小吃,一并带回宫里去。
朝政上的的事,宝音帮不上忙,回到储秀宫已是落日余晖。今日,敬事房未送膳牌。夏荷领着小宫女们在小厨房忙碌春夏饮品,因知道宝音出宫回府用了膳的,小厨房备的是山药鸡丝粥煨在炉子的。
梳洗更衣后,坐在榻上斜着依靠在金丝软枕上。翻着女训一书,崔嬷嬷端来安神茶走了来道:“格格,喝了在看吧,从你当年出到如今,这些年老奴留在盛京富察家老宅。原本以为会随着二格格一道去庄亲王府的,怎的二老爷派恒哥儿将老奴接回来,说夫人心情不佳。”
宝音放下书,从崔嬷嬷手中接过安神药,喝下对其道:“嬷嬷。只有你才会叫本宫‘格格’这都多少年了,四舅母的的兄弟姊妹们独自支撑老宅,那是郭布罗玛法和玛嬷的家,就连您都是,玛嬷留在本宫身边的。只怕今后,还得经历更是,因为前路未知”
与嬷嬷闲话家常之余,正院里传来急促声音,小相子急匆匆对春灵道:“姑姑,皇上留宿储秀宫,稍后就到,还请娘娘接驾,皇上去了布库与六王爷切磋,准备沐浴净身,”
竹青从袖口取出一定银子赏了小相子,小相子便告退。与小允子带人一道备膳,烧水沐浴,春灵去禀告。
正说着话,就看得到春灵走了进来禀报:“娘娘,养心殿那里派小相子传话,说皇上留宿储秀宫,让准备香汤沐浴,与六王爷切磋的,”
闻得此话,准备起身吩咐人更衣梳妆时,只听见王德扶着嘉琰进来。嘉琰直接坐在暖炕上,外面竹青领着宫女太监奉上水盆和棉巾,宝音亲自拧好棉巾,奉上道:“皇上,可别仔细着别着凉了,在春夏换季时,快些擦擦吧。”
嘉琰接过浸湿的棉巾擦着留下的汗渍,看着青丝披肩的宝音,小允子来回禀道:“皇上,娘娘偏殿里一切准备好。”
嘉琰牵着宝音一道去了偏殿里。嘉琰打了所有伺候的人,宝音见状不过是小孩子性子又开始,亲身伺候将辫搭在浴桶边,浸湿棉布擦拭嘉琰手臂,看着肩胛骨处那道疤痕,似乎又回到曾经在宫里的时光道:“这道疤痕还在,现在想想当年皇上为了臣妾做的‘傻事’多么可笑。”
听见此话,嘉琰生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侧身将浴桶的撒了些在外,有几滴在她的寝衣上,丰韵若隐若现,下腹一股子燥热油然而生,一把把她拉人浴桶里,吓了宝音一跳。
一曲鸳鸯戏水,深夜宁静。
宫里一切平稳度过,嫔妃日日来请安,这日,臻荣因已满三月胎象稳固可以入宫,便一大早的随额驸上朝一道入宫了,
储秀宫里,嫔妃请安后,芳琴留下正在陪宝音用膳时,外头传来一阵浅笑声,道:“到底还是皇额娘小厨房做得吃食香,我可在外头都闻见了”说话间。梨儿扶着臻荣走了进来,
看到微微显怀的腹部,芳琴放下碗筷,笑着对宝音道:“娘娘,您瞧瞧这丫头被您和皇上宠的的连规矩都忘了。”又对臻荣道:“还不给你皇额娘请安。”
臻荣见亲母如此说,便向宝音行礼,被宝音拦下,道:“坐下,在本宫这里就不必拘礼,仔细伤着了,不然咱们家额驸可是要找本宫算帐,”
臻荣一句娇嗔的话‘皇额娘’逗笑众人,宫中谁人不知,荣宪固伦公主的荣宠,太后皇上的掌上明珠,更是皇后的眼珠子心窝子也是额驸心窝子。
趣完了后,春灵、竹青。品儿。翠儿带着宫女太监撤下膳食,去暖阁坐坐,宝音仔细瞧着臻荣面色红润,主动牵了她的手,搭在她脉搏上。对她道:“荣儿,你胎像稳好好养着便是。”
臻荣吃着春灵送来的奶皮卷道:“还是皇额娘这里的奶皮卷好吃,儿臣可想念的紧。还请额娘和皇额娘放心。皇阿玛派伯父散职出宫日日去儿臣的公主府监督儿臣。”
这里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小允子回禀声道:“皇后娘娘,欣贵主儿,宁寿宫太后那边传话来说,大公主难的进宫,太后娘娘请了阿哥格格去做陪难的聚在一处用午膳。”
宝音,芳琴相识一笑的。芳琴主动说道:“娘娘,荣丫头难的进宫一趟,臣妾随她一道同去。”
春灵。竹青。将小厨房准备好的小吃,已分装好放入食盒里,竹青随其一道去宁寿宫,
宝音一行凤驾去了永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