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鹿水河獵場的行宮中迎來了久違的煙火氣。
入了行宮,謝明翊仍是事務纏身,直至夜色濃郁才回殿。
尚未進去,就聽得寶枝的驚呼聲。
「什麼,要將姑娘安置在殿下的寢居!雖說姑娘醒了,可她終究病著吶……」
聽得衛姝瑤醒來,謝明翊腳步幾不可察地快了些,卻在臨近床榻前,復又慢了下來。
寶枝正要和長順好生說道說道,抬眼就見太子慢慢走到了榻邊,連忙退下了。
榻上少女蜷縮在錦被之中,青絲如瀑鋪展在枕席間,拽著被褥將自己裹得分外嚴實。
謝明翊靜立了片刻,俯身下去探了下她的額頭。
卻見她櫻唇緊抿,眼角仍有斑駁淚痕。
謝明翊眉心輕擰,他坐在榻邊,伸手撫開遮掩她面頰的幾縷髮絲。
她額上的傷口已經徹底結痂脫落,露出柔軟的粉肉,只觸碰輕撫時還能察覺到略微痕跡。
感覺有人碰自己,衛姝瑤緩緩睜了眼。
她渾身無力,有些虛弱,本不想說話,可睜眼便迎上那雙清冷的黑眸——
「沈……殿下。」她迷迷糊糊的,半晌腦子才回過神來。
謝明翊薄唇微抿,逕自在榻邊坐下,忽地伸手攬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那小宮婢嚇壞了,守著你一整夜。」他嗓音平淡,慢吞吞開口,「好在你醒得及時。」
「昨天我做了個夢……大抵是有人給我裹了件暖絨的大氅,驅散了寒意,故而好得快些。」衛姝瑤眉心輕蹙,含含糊糊地說話。
背後倏地傳來一陣暖意,謝明翊將他的手掌貼上了她的背。
他唇角微勾,忽而涼涼地笑了一下,「是這樣麼?」
衛姝瑤身子一僵。若不是他掌心的滾熱如此真切,幾乎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畢竟,夢裡摟著她的那個人就是他,像現在這般,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動作溫柔極了。
她連忙岔開話題,低聲道:「我夜裡睡得不踏實,我還是挪個屋子住吧,以免擾了殿下安歇。」
她也是醒來後才知,謝明翊竟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寢居里,與他同屋而處。
話音剛落,便察覺有炙熱的指腹覆上肌膚,迅攫取了她的細腕。
他嗓音冷冷,貼著她耳根響起,「孤方才去處理刺客餘孽,尚有一人逃脫,你住別的地方更不妥。」
「還是說,你一心求死?」低沉的聲音伴著呼吸微熱,擦上了耳垂,刺激得她頭皮一緊。
謝明翊顯然沐浴過了,半乾的長發隨意用玉簪綰了個高髻,出塵雋逸。縱使如此,她還是聞到他身上帶著涼意的血腥氣味,有點熏人。
衛姝瑤徹底清醒了,連忙搖頭,「那、那且聽殿下安排。」
謝明翊垂著眼,沒再多話。
衛姝瑤見他心情不大爽利,索性兩眼一閉,裝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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