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护工离开病房,刘医生走到汪清的病床前,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秦梁把包扔在床边,大咧咧坐在床头附近的椅子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两口忽然笑了下:
“屋里又没外人,还演什么好医生呢。”
刘医生没搭理他,闻到烟味后皱了下眉头,还是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片刻后她直起身,在册子上记录情况,一边写一边说:
“我讨厌她是一回事,但查房、记录患者病情也是我的工作。”
“呵。”秦梁嗤笑一声,觉得她装。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姐接到南城?”写完最后一笔,刘医生抬起头,看着吞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姐夫。”
“以前你总说头上压着汪家人,不能和我姐有一丁点联络,否则会很危险。
现在汪建设已经死了快三年,汪清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已经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你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她把脸上的口罩拉低些,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孔,紧紧盯着秦梁:
“秦梁,我姐在乡下等了你二十多年,你还要她等多久?”
“你可别忘了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别忘了要是没有她起早贪黑下地做工,就没有你秦梁的今天,你要是负了她,我饶不了你。”
秦梁:……
他抽着烟,一听到刘茜说这种半逼迫半威胁的话,心里就烦得要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和刘家人,再没第三者知道,秦梁和汪清在大学相恋的时候,其实根本不像他说得那样是初恋。
他已结婚生子了。
早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就在乡下和一个名叫刘心、比他大三岁的女人结了婚。
秦梁从小没有娘。
他母亲是他父亲从拐子手里买来的媳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卖到了他们山里,被圈着怀孕生子。
人到中年喜得‘麟儿’,秦父欣喜若狂,对母亲的监视放松了些。
于是他妈还没出月子,就拖着刚刚生产完的身体逃出了大山。
他爹就是个滥赌滥酒的老混蛋。
家里只要有点闲钱,他就拿去打麻将,以至于秦梁从小时就经常忍饥挨饿。
有时候秦父喝醉了酒疯,还会殴打他,骂他那个跑路的妈。
每到这时秦梁也会怨恨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