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里面埋了一个阴鸷贪婪的霍星河。
就如同几年前愁狱山内,他举着猎枪结束了那个偷猎者的生命,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霍星河是冷漠残忍的,他握着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偷猎者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冷风灌进洞里,似洞女残魂唱出来的挽歌。
霍星河扫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自己仿佛就等着这一刻,视线轻轻碰了一下随即错开。
“几点了?”
秦枂揉了揉眼睛,盖在身上的衣服缓缓滑落,明明里面衣衫完整,不知为何霍星河觉得呼吸凝滞,胸前内有什么像是草丛里爬行而过的蛇,慢慢的、稠稠的、阴湿的蜿蜒过去。
霍星河说,“十一点十分。”
秦枂拿过手机,眯着酸涩的眼睛看,“我才睡了二十多分钟,感觉睡了好久,浑身都累。”
“进入了深睡眠了,之前忙得太狠,睡一觉会觉得更累。”
秦枂嗯了一声,他扭身向后去拿放在后座的吃的,在机场买了汉堡、薯条、炸鸡块,喝了一口可乐,他嫌弃地吐吐舌头,“买成了无糖的,好难喝。”
随着他的醒来,副驾的在座位自动抬升。秦枂打开了炸鸡盒子,把西红柿酱挤在了盒子顶盖上,拿了薯条沾了沾西红柿酱,却没有送到自己嘴边,而是非常自然地递到了霍星河的嘴边。
霍星河张嘴咬了下去,唇缓缓划过了秦枂的指尖。
秦枂正低头看着导航,拖动地图看看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收回的手再次拿了一根薯条,沾了点西红柿酱送到自己嘴边吃了,麦麦家的薯条他一直觉得比肯肯家的咸,今天的感受照样不例外。
霍星河的眼角余光把秦枂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眼神暗了暗。
“我查了查日出的时间,海边五点四十六出太阳,我们到了海边之后还要等,可以在车上睡一觉。”
霍星河轻声应了一下,“嗯。”
声音暗哑婉转,仅仅一个字,却呼噜噜地撞进了秦枂的耳膜里,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奇怪。不是霍星河有了什么离奇出格的举动,他正正经经地坐着、认认真真开车,视线专注在车外,或明或暗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可那低低的一声似台风天那夜在耳边响起的呢喃。
秦枂觉得脸有点热。
眼睛控制不住地去观察霍星河,秦枂注意到认真开车的霍星河凌厉的下巴收紧……他忽然起了心思,伸出手按在了霍星河的胳臂上,瞬间感觉到一层衣服阻隔下,霍星河的肌肉绷紧。绷紧的肌肉很硬,摸起来手感很结实,蓄积着充沛的力量。
秦枂玩心大起,他捏了又捏。
他抬起头,看到了霍星河无奈的眼神。
“我现在在开车,现在车85,离服务区还有二十三公里。”霍星河说。
秦枂讪讪地松开手,“吃不吃炸鸡?”
“你吃吧。”
秦枂忙不迭地点头。
二十三公里飞快到达,秦枂去厕所洗手,霍星河给保温杯里灌满了热水,出来后他却没有找到车。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霍星河拿出手机看到是秦枂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霍老师,我把车子开走了,你留在服务区过夜吧。”
霍星河眼中流露出笑意,他看了眼定位,提步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服务区里怪冷的,我宁愿走走舒服点,你在海边等我,我走着过来。”
“还有一百九十多公里路呢,霍老师慢慢走,我在海边等你一天一夜。”
“那可以在海边看日出日落。”
“还有潮涨潮落,月升月落,周而复始,循环变化。”
霍星河走了六百多米,在高大栾树围绕的停车场内看到了自己的车,aLex默默亮了车灯,坐在车内的秦枂也看到了霍星河,他笑着挥挥手,嘴巴一张一合地说:“我看你神经太紧绷了,开夜车危险,就在这里休息一两个小时,醒了继续开车去海边刚好来得及。”
最后的声音不是通过电话传来的,霍星河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在便利店买了咖啡,只有溶的,冲一袋喝喝提提神。”
秦枂皱了皱鼻子,“虽然忙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挑,但我要说,溶咖啡和泡面一样,让人想到加班熬夜通宵。霍老师,咱能眯一下吗,不用喝咖啡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