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讳抓着一群兔崽子随手往地上一扔,化为人形落地,竖瞳抖,怨恨又冰冷地看向远处的身影。
“度……上衡……”
微不可查的声音,似乎被远处的人听到。
度上衡反手握剑负至身后,白金衣袍一丝不苟裹着单薄身躯,风将额间的白纱拂起,露出冰冷无情的左眼。
那只金瞳无悲无喜,泛着对世间一切的漠然和神性。
好像只是一个过客,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封讳下意识往前一步,好像又回到年幼时只能仰望男人高大的身躯,连呼吸都在抖。
“崇君……”
度上衡侧眸看他。
封讳:“你……”
“师兄!”
徐观笙忽然道。
封讳脚步一顿。
徐观笙浑身是水,踉跄着从远处奔来,明明已是执掌雪玉京多年的掌教,此时却罕见的狼狈不安。
“师兄?是你?”
度上衡立在原地,看了徐观笙一眼。
封讳僵在原地,抬起的手倏地垂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徐观笙似乎畏惧度上衡再像上次那样甩开他,不敢上前,只能压抑着抖的声音试探着道:“师兄……我是观笙,你还记得我吗?”
度上衡望着他,白纱垂下看不清楚神情。
他倏地一动。
下一瞬,锵地一声。
崔嵬剑凌空而至,准确无误插在封讳足尖半寸处,深深陷入地底,残留着的崇君灵力带动着一半剑身剧烈嗡鸣,剑穗剧烈摇晃,将珠子都震碎。
封讳一怔。
隔着断壁残垣,度上衡和他对视,白纱遮挡看不清他的神情。
封讳很想看清那张悲天悯人的脸上在注视自己时,到底是爱,是恨,亦或是如当年那般的漠然。
就像是看待世间众生一般无二的疏离。
就在这时,阵眼最中央的泉水逐渐枯涸,最后只剩下最后一小捧泉水,艰难凝出一个虚幻的人形。
那是大厄最后一绺魂魄。
这世间本该无人能击碎他的阵法,却被人一剑轻飘飘挥成粉碎。
他扭曲着身形,艰难朝着前方熟悉的人影伸出手去。
金色功德。
只要能夺到一丝,他就能……
“仙人泪”一步步往前走,本就所剩无几的身体随着脚印落在干涸土地上,水浸入其中,身躯从高大的成年一点点幻化成少年模样。
那是封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