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注视着为他整理宽袍的男人,离长生忽然歪头含糊地道:“裴玄?”
裴乌斜的手指倏地一顿,温声道:“掌司记起来了?”
离长生又嘟囔了声:“你不是他。”
裴乌斜温柔地笑了,正要说话视线无意中落在离长生的薄唇上,系衣带的手倏地一紧。
离长生昨晚回去安寝时还完好无损,怎么一夜过去……
裴乌斜眉头轻皱,鼻尖轻轻一动,在离长生间隐约嗅到一丝独属于幽冥殿的气息。
裴乌斜:“……”
裴乌斜觉得眼前阵阵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轻声问:“掌司,昨晚有谁来见您了吗?”
“阿遥。”离长生打了个哈欠,终于艰难回了神,他拂开裴乌斜的手穿鞋下榻,“我已答应他来渡厄司做几个月的执吏。”
裴乌斜轻轻皱眉,却没敢再追问。
无论失忆与否,封讳好像都在崇君那有特权。
离长生已恢复人身,清早起来饥肠辘辘。
本以为又会得到鱼大人那个邦邦硬能当法器的饼,但一出去就见满桌子热气腾腾的吃食。
离长生疑惑地走过去:“封殿主来过?”
裴乌斜:“……”
“未曾。”裴乌斜走上前为掌司布菜,淡淡道,“掌司尝尝合不合胃口?”
离长生幽幽瞅他。
习惯了裴副使之前那副满肚子坏水的样子,乍一这样殷勤他反倒不太习惯。
离掌司半信半疑地坐下,犹豫着尝了一口。
嗯……
满桌子十几道菜,每一样都合乎他的胃口。
不愧是度上衡的头号狗腿子。
裴乌斜道:“如何?”
离长生矜持地道:“也就那样吧。”
比鱼青简的饼要好些。
裴乌斜笑了起来:“那属下……”
还没属下完,楼长望一身明黄衣袍好似个灯盏噔噔噔跑过来——少年正是意气风的时候,刚醒来就生机勃勃。
“掌司晨安!好香啊,裴副使,我能一起吃了吗?!”
裴副使:“……”
裴副使淡淡道:“可以。”
楼长望高高兴兴地要坐在离长生身边,但还没跑过去就被裴乌斜揪住衣领,放在离离长生最远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楼长望不明所以,但这个位置能瞧见离掌司,正好对着那张脸下饭,哐哐连扒三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