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笙闭了闭眸,将怀中的人一点点抱紧。
好像全了当年最大的遗憾。
感受着罕见被包围的温暖,离平明显很高兴,双手揪着徐观笙的衣襟往他怀里贴。
鱼青简眼睛都直了。
这……
离长生无论什么时候,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从来都是天边皎月般高不可攀的,谁都没见过这样依赖人的崇君。
幼崽时期这么会撒娇吗?
鱼青简有些蠢蠢欲动。
崇君这么喜欢拥抱,是不是等会自己也能……
刚想到这里,整个俯春金船轰然一声剧烈摇晃,像是又遭雷劈了。
小离平吓了一跳。
徐观笙皱着眉将宽袖一拢,把师兄严丝合缝裹在怀里,沉着脸回头看去。
日光下,封讳面无表情地拂开身上的金船碎屑缓步而来,视线在四周环顾一圈:“离长生呢?”
听说离长生在俯春金船上,封讳就知道徐观笙打的什么主意了。
想带离长生回雪玉京,休想。
徐观笙凉飕飕瞥着他:“你拆得是我师兄的船。”
封讳噎了下,但很快收拾好情绪:“我有的是钱,自会给他修——把人交出来。”
徐观笙冷笑,正要放狠话,就感觉手被扒拉了下。
封讳的视线还在四处扫射,神识铺出去寻找离长生的身影。
只是整艘俯春金船上根本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封讳满脸不耐烦,正要祭出崔嵬和这姓徐的开打,就见徐观笙的袖子忽然轻轻一动,接着那层叠宽袖往下一落,露出个脑袋来。
封讳满身戾气倏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一个还没大腿高的孩子歪头看着他,长被方才一通拥抱弄得凌乱不堪,他足尖没着地,整个人挂在徐观笙小臂上,注视着封讳的眼神全是好奇。
封讳:“…………”
即使变小了,封殿主仍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担忧离长生为了给他重塑肉身又冒险,在来时的短短几息有个无数种可怕的猜想,离长生或许重伤难愈、或者直接化鬼,什么可怕他往哪里想。
封讳甚至不敢回想三百年前当他看到玉棺中安静躺着的人时的心情。
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他想了数百种可怕后果,从未想过离长生会……变成这副模样。
封讳将满身暴躁收得一干二净,拼命想方才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这时,就听到那个带着稚气的声音轻轻说:“这是什么呀?”
声音稚嫩,语调措辞也不太像个成年人。
封讳眼皮重重一跳,隐约现了什么,抬步往前几步,很快又停了下来。
徐观笙蹙眉,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轻轻将离平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