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殊含混道:“不是,师尊在侧,我不能全心。我尚且程度低微,想自留些时间巩固一下。”
许鹤择薄唇一抿,微微笑看着,半晌说:“倒不像是这样的人。却说这样的话。叫我意外了。”
镜殊微惊,乍一抬眼,就看见许鹤择一手甩袖收剑入鞘,流利得像天生神祇,侧脸俊逸的轮廓留下一点笑意,“你初入师门独自到无量峰找我,我那时就知道你不是忸怩的人。如今不愿意就罢了,其实你不搪塞我我也信你可以做好。”
竟将镜殊的借口拆穿,但他却并不介意的样子。
镜殊的脸颊微热,许鹤择道:“今日教你一剑一体,先见第一剑。”
许鹤择长剑出鞘,身形翩若游龙,将穹山剑第十四式舞得滴水不漏。
其实穹山剑共三十六式,只有前十二式是入门剑修可以涉猎之术,多在于剑而不在于术;而中十二式则需要灵气、剑意融会贯通,方能成效,其意在剑术相成;而末十二式则已脱剑形,至人剑相合,心法归一。
越到后来,越加需要修为深厚、灵力渊博。
其实镜殊前十二式学得快,更多在于剑,而不是灵力之术。故而到了第十三式,已显露出比以前更为吃力的程度。运剑走术时,灵气微弱、不实,亏得许鹤择在旁指导,且为她护气。
镜殊将许鹤择的穹山剑第十四式如法炮制,却无法发挥其力。许鹤择从旁点播,两人从傍晚修习直指夜幕沉沉,镜殊终于打通了关窍。
一遍成功之时,才感觉到灵力如一股泉流,顺着经脉完美流转,在剑势中顺风顺水、势如破竹!
她惊喜地耍了一个剑花,看向许鹤择。
许鹤择颔首微微而笑,很是欣慰的同时调侃道:“若是一天学出一式,恐怕穹山百年剑,在你手中只要三十六天。”
镜殊不敢当,笑道:“我岂有如此神通,师尊笑我。”
“你叫我教你两式,第二式更简单,明日你练好穹山拳,叫这东西在你的手上站一盏茶时间。”许鹤择凭空变出一只金丝雀,不过是青铜雕塑的。
镜殊好奇,伸手拿过,却瞬间被突然袭来的巨力一压,差点被手上的重量直拉得跌坠下去。幸得许鹤择眼疾手快地一扶,将镜殊的手强行托了起来。
那只金丝雀儿,竟有千斤重!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处,镜殊却只感受到压力山大,因为那千斤雀儿,快要把她的手掌压裂了。
许鹤择看出她的处境,另伸手将雀儿拿走了。
镜殊手上立即一松,喘了一口,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许鹤择轻轻送送地将那雀儿放在地上,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雀儿。然而地面却马上陷了进去,把雀儿的两条小细腿儿埋进了土里。
“这雀儿是我早期用来定桩的,叫千金雀儿。移动时轻如鸿毛,不动时重如泰山。”
尽管镜殊和许鹤择夫妻百年,一直知道许鹤择是个天才,而且是天下第一炼器师,但她确实没有全然见过许鹤择的那么多作品。所以一开始她根本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尽管其实一般人也真的根本无法看出来!!!
导致镜殊差点栽了!
镜殊瞅着地上那个半截儿入土的雀儿,嘴角抽了抽,道:“一日,将这东西拿一盏茶?师尊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许鹤择舒心祥和道:“你的努力配得上。”
镜殊强颜欢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