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拿的是那種竹子做的大掃帚,掃起地來嘩嘩作響的。
霍仰看了一眼遠處的omega,低著頭,垂著眼,安靜地把樹葉掃到一邊,機械地重複一遍又一遍,小小一隻的,側影寫滿了寂寥與落寞。
霍仰第一次生出了點罪惡的情緒,omega看起來太可憐了,感覺都要快哭了。
岑真白將操場的一小邊掃完,抬腳朝a1pha走去。
他跟過來主要是為了短暫安撫一下霍仰,絕沒有真要幫霍仰掃地的意思,更何況自習是這兩個星期以來少有的學習機會。
霍仰不知道在想什麼,皺緊眉頭,滿臉糾結。
岑真白說:「我想回去了。」
他以為霍仰會拒絕並且大爺似的命令他掃完這裡的所有樹葉,自己則去一旁休息。
哪想到,霍仰說:「嗯。」
岑真白真的很堅強了,撐了那麼久才來和他說想走,畢竟剛失戀———這下應該是難受到在他面前再也維持不住表情了吧。
岑真白點頭,轉身回了教室。
之後就是放學吃晚飯,霍仰總算是把操場的活幹完了,他姍姍來遲,看到大家都在飯桌上做好等他了。
他目光情不自禁地掠過最邊上的岑真白,岑真白沒有抬頭看他,只坐著發呆。
霍仰也沉默地落了座,他發現自己的位置上照舊放了一瓶馬蹄爽,林子壩和宋遲彥還是可樂。
「飲料誰買的?」他問。
林子壩:「小訓買的。」
安靜訓不好意思道:「啊不是,是真白說大家幹了體力活辛苦了,所以我才去買……」
霍仰又看了一眼岑真白的方向。
岑真白仍然不說話,低頭吃飯,被點名了才「嗯」了一聲。
就這麼難過?霍仰皺眉,兩個小時了還沒恢復過來。
雖然岑真白吃得少,但吃得慢,所以大家總能湊一起洗碗。
今天卻一改往常,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站起來,「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說話也不看著人,長而密的睫毛垂著,像沾了水快要掉落的尾羽。
霍仰看著omega走去外邊的洗碗池,隔著一扇玻璃門,大家都說說笑笑的,熱鬧非凡,在一群「動」中,唯有岑真白「靜」得特殊。
哪怕有人打鬧撞到了他,他也只是默默地再站過去一點。
何艦唯一沒說錯的,真像一片小雪花。
「霍仰,幹啥呢?」林子壩喊他,「傻了啊?筷子上的飯都掉了。」
——
岑真白沒有回宿舍,而是回到了教室,他之所以早走,是因為有道大題解到一半,還沒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