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將她放倒在榻,一把抽出她腰間絲絛,眼底翻出急切的紅,咬字凶沉,「不?耽誤。」
青蓮色的寢衣如水綻開,順著雪白的肩頸滑落,堆積在腰間,虛掩腰線。
賀蘭香伸手抵住那堵壓來胸膛,笑意不?達眼底,溫溫柔柔道:「好將軍,別讓我等。」
謝折抓住那隻酥嫩的手,在掌中細揉慢捏,晦暗雙目緊盯著她,看著她的臉道:「是很美?。」
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她這麼美?。
賀蘭香眼中媚色如絲,一點點纏繞出去,順著問:「陛下?便非她不?可麼?」
謝折未回答,將她拖拽過去。
賀蘭香抬腿,腳掌抵在謝折的腰腹上,眼眸抬起,細盯謝折。
謝折被她盯停了?動作,低眼瞥向腰腹上那隻小巧柔弱的腳。
她腳上的肌膚尤為細嫩,雪白中透著粉膩,玲瓏腳趾順直優美?,一看便知從未穿過不?合腳的鞋子,圓潤小巧的指甲上塗滿了?鮮紅的鳳仙花汁,膚色便被襯得更加瑩潤,成了?觸則生溫的羊脂白玉。
謝折腰腹滾燙,埋在筋骨下?的脈搏一跳一跳,如同他粗沉的呼吸。
「我勸過,陛下?不?聽。」他道。
賀蘭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看著謝折的眼神都變了?模樣,因為她完全沒想?過謝折會?主動為李萼說?話,憑他的地位,這點閒事他完全可以不?放在眼裡,李噙露都知道找謝折沒用,所?以才把主意打在了?她頭上。
時至今日,賀蘭香恍然發現?,她除了?知道謝折脾氣殘暴,童年悽慘以外,他性格里的其?他東西,她都一無所?知。
思?忖間,她的腳被只大掌抓住架在腰側,人也被拖拽過去,腰腹被摁了?個結實,周身?動彈不?得。
熟悉的危險氣息蔓延開來,賀蘭香頭髮顫慄,喉中發出一聲輕軟的悶哼,沾著哭腔說?:「等等。」
謝折箭在弦上生生勒馬,差點憋出一口老血,胸口在極度克制之下?強烈起伏,額上青筋都在為之起舞,咬牙切齒道:「兩旬之內,這是你自己說?的。」
賀蘭香眼眸濕漉漉地看著他,極為小聲,委屈巴巴道:「可你,你都還沒有沐浴。」
謝折身?體一僵,摁在她腰腹上的手掌霎時挪開,轉臉朝外大聲呵斥:「備水!」
賀蘭香斂了?衣裳,悄悄竊喜。
她很愛惜自己的身?子,再是兩旬之內,她也不?想?傷了?自己,今晚有事相求不?好開口,明日再讓他換人算了?,反正都只是要最後那點東西,中間能省則省,挑個那麼累人的,她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賀蘭香臥下?閉眼,覺得等謝折洗完,她也差不?多睡著了?,她就不?信,這傢伙還能喪心病狂到把她攪醒繼續。
想?法是很美?好的,只可惜,她算漏了?一件事情。
男女沐浴,所?用的時辰是不?一樣的。她若沐浴,起碼要提前半個時辰吩咐下?人燒水,水燒好抬來,還要加入香丸鮮花,等香丸化開,花朵泡好,水也稍稍放溫,這才要正式下?水,靜靜泡上三?兩炷香,身?心放鬆。
可某些人呢,兩桶冷水徑直送來,布帕浸透往身?上粗暴一擦,這澡便算完了?。
賀蘭香堪堪闔眼,思?緒尚未清空,房中燭火便赫然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她感覺不?對,睜眼想?看是何情況,一股冷熱混合的雄性氣息便撲面壓來。
謝折渾身?水珠未擦,全蹭在了?她的寢衣上,衣料濕透貼身?,冰涼一片,又被肌膚廝磨生熱,滾燙如火。
今夜無雨,月光皎潔,清輝穿過窗欞,灑下?一層白霜,窗外的山茶花樹隨風搖晃,斑駁的陰影搖晃於白霜中,光影重疊。
賀蘭香咬緊了?唇,眉頭也蹙緊,即便如此依舊不?解難捱,便如同離水掙扎的魚兒?一般,情不?自禁便緊繃了?腰脊,頸線也隨之拉到最長,白膩的下?巴往上,被咬緊的唇瓣時張時合,經過貝齒磋磨,已落一道醒目深痕。
謝折的手落到那張瓷白的臉頰上,指腹小心地觸碰紅唇上的那道咬痕,幾次想?要俯,都又強忍不?動。
他乾脆閉眼,想?象自己是在遼北的雪原上,風在他耳邊呼嘯,馬蹄聲踏碎鬆軟綿雪,響亮不?絕,撒蹄在一望無垠的雪原上縱情馳騁,放肆奔騰。在他的前路,有等待他的兄弟,還有數不?清的蠻子,他必須快馬加鞭,與兄弟們匯合,齊力將那些蠻人趕回老家。他還要掙軍功,一點一點爬到領頭的位子,他必須變強,只有變強,才能讓害死她娘的人付出代?價。
他要前,再前,不?能停,不?能回頭。
風聲獵獵,雪原漫長,足跑了?有萬里之距,雪色盡頭赫然裂開一道偌大深澗,漆黑幽深,墜入則死,他頭腦發麻,極致的暢快充斥腦中,怒吼一聲加快馬蹄,精力集中於一線,想?要一舉躍過。
「將軍!」猛然一聲呼喚灌入他耳中。
牢固如山,重達千斤的檀木高?榻險些乍然崩塌,謝折粗喘怒喝:「何事!」
門外聲音又響,透著恐懼:「陛下?遇刺,緊急召您入宮,說?是……不?得耽誤。」
謝折從鼻子裡呼出一大口悶氣,平生頭次將不?悅顯露於色,嗓音沙啞粗糲至極,「知道了?,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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