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衣怔了下,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连自己都说不上来原因。
“挂完水了?”她问道。
“嗯,已经退烧。”陆峋目光落在远处,“庭深似乎是从昨晚烧到现在,一直没退,还强撑着在工作,你要不然,去看看他?”
她拧了下眉:“你希望我去看他?”
陆峋沉默了两秒,道:“你和他,就算没了夫妻情分。但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没必要搞得老死不相外来。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真放下了,看看也没什么吧。”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许轻衣声音微冷。
气息瞬间变得尖刺。
“我要怎么处理和前任的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我就是想老死不相往来,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她这话,可谓是相当刺耳了。
在病房里收拾东西的吴逸听见,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陆峋说话。
他偷偷朝门口去,陆峋脸色未变,但他在他身边干事这么久,光是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就知道里面藏了难以估量的汹涌。
再看许轻衣,神色淡漠,半分退缩的迹象都没有。
沉默骤起。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半晌,陆峋淡声开口道:“你说得对,我没有理由对你指手画脚。”
他说完,便提步离开病房。
吴逸跟上去,和许轻衣擦肩时,抱歉说道:“许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没事。”
许轻衣侧过身,神色不明,提步往陆峋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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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峋没直接离开医院。
经过陆庭深办公室时,他脚步一顿,敲门走了进去。
陆庭深正在自己拔针。
瞥见他进来,他神色没变,把用完的医疗垃圾扔掉后,淡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什么笑话?”陆峋淡瞥他一眼,“被轻衣甩,就成笑话了?”
陆庭深冷道:“你来跟我说这话,是不是太没说服力了。”
陆峋凝眸,想起刚才,许轻衣冷冰冰看着自己的模样。
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和许轻衣到现在,始终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原因之一,便是深知自己性格,和她充满尖刺的性格,其实并不合适。
男人在捕捉猎物时,会下意识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他当然也不例外。
他从来不是什么完美情人,这些年在商场摸爬打滚久了,比年轻时候更能收敛傲气,但能收敛,不代表会消失。
骨子里,到底还是不会低头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会不受控制的蔓延。
越是浓厚,考虑得便越多。
她已经经历过一段伤筋动骨的感情,他贸然开始,重蹈覆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陆庭深温凉的声音,将陆峋思绪拉回。
他瞥了眼桌上显示着三十八度六的温度计,道:“你这次生病,做过全身检查没?”
陆庭深皱眉:“我只是着凉烧,做检查干什么?”
“我听说,慧姨母亲也是白血病去世的。慧姨这病,虽然治愈,但你是医生,你比我清楚,她身体已经不比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