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拒绝黎建鸣的亲近,到辞去酒店的活计,再到过年回老家当亲戚面给钱。
低姿态,傲骨头。尖刺往内长的孩子,跟自己过不去,跟那口气过不去。
黎建鸣心里又像是有张小嘴来吮了。
“不行。”黎建鸣摇头,“丁是丁,卯是卯。”
乔季同又道:“那您别再给我买东西了,成吗?”
“不行。”黎建鸣接着摇头,“我的钱,我爱怎么花怎么花。”
乔季同耷拉下头,闷声道:“那我跟您做不成朋友了。”
这回轮到黎建鸣语塞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事情急不得。想要乔季同习惯他的好,也只得先点头答应:“那行吧。”
这一天,乔季同没喝酒,黎建鸣也看着气氛也没怎么喝。
吃个饭,聊聊天,也就结束了。
等第二天,黎建鸣早上起来就觉得屋子静。看了眼表,八点半了。乔季同辞掉了酒店的活计,早上倒不用四点就起,但六七点也开始在楼下忙活上了。
今天有点反常。
黎建鸣自己拄着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了楼。找了一圈,客厅没人,厨房也没人。
正准备去敲敲乔季同的房门,临了想了想还是作罢。
别整得像是万恶资本家似的。他乐意睡,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大过年的净忙活了。
黎建鸣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憋气。一憋气,就想运动。腿不方便,很多运动练不了,索性就在窗边的单杠上做引体向上。
做做歇歇的,一转眼十点了。
乔季同那屋还是没有动静,黎建鸣开始担心起来。
他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小乔?”
没有回音。
他又加了点劲儿:“小乔?醒了没?”
这时候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响。
黎建鸣心里一紧,直接压上了门把。乔季同没有锁门的习惯,黎建鸣顺顺当当就把门推开了。
一开就见乔季同坐在地上,还穿着睡衣,迷蒙着,脸泛潮红。
黎建鸣拄着拐急匆匆走过去,伸手去拉乔季同的胳膊:“脸这么红,烧了?”
乔季同还没太反应过来,只是嗯了一声。这一声嗯软乎乎的,差点没给黎建鸣半边身子电糊了。
“让你大冬天的凉水洗澡。”嘴上这么说,却把乔季同拽上床,掖上了被子。转头去给找体温计。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又一瘸一瘸地到二楼去翻。翻了半个多小时,才在次卧室床边柜的抽屉里翻着。
一步一挪回一楼,刚想给乔季同夹上,现电池没电了。
黎建鸣气急败坏地操了一声,把体温计扔到了地板上。
乔季同听到摔东西的声响,本能地一哆嗦。连忙挣扎着要起:“别生气,我这就起”
黎建鸣看他那迷瞪惊恐的眼神,胸口又是一疼。瞬间在心里把乔季同的大姑全家都问候了个遍。
他把乔季同摁回床里去:“你起什么你起。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