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为现场太嘈杂,其他人没听到的。但弥亚尔就在他前面,唰地回头看他,导致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转了过去。
王室和其他贵族:……哎这你也憋不住,看笑话都不会啊?
弥亚尔则是立刻“调转枪口”,皱眉盯着段昀弘:“安德鲁伯爵,难道您相信这种荒谬的言吗?这个平民在污蔑教会,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段昀弘看了宁非一眼——恰好宁非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了——又收回目光,徐徐道:“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一百块就能污蔑到教会,这事本身不是挺好笑的吗?如果是污蔑,怎么不把金额说大一点,一千、一万,不是更有效果。如果不是污蔑,为什么教会连一百块都不愿意付呢?”
弥亚尔道:“事实不是他说的那样,是他自己不愿意拿钱的!”
“真可笑,我付出了劳动,凭什么就说我不愿意拿钱。”宁非朝他伸手,“我现在可愿意拿了,那你付吧。”
弥亚尔:“……”
他恨不得用力打一下宁非的手。他今天是穿得很华美庄重,可一块钱也没带在身上啊,哪个准圣子会在兜里还塞一堆钱?
“够了。”一直沉默的神官之一终于开口,“宁医生是吧?你要收取诊金,是你该做的,但你该去教会,按照正常途径取走。现在混入了王室的宴会,犹如乞讨一般乞求一百块,未免有些太不知礼数。不过你是平民,不懂这些也很正常。我让人来把这一百块给你,你走吧,不要再在这里做拙劣的表演了。”
这话一出,段昀弘知道,宁非不会善了了。
作为被宁非怼过无数次的人,段昀弘最知道他的杀伤力。以往他会忍,都是为了后续的任务。现在他都主动攻击弥亚尔和教会了,指望他会先退让,就幻想去吧。
话又说回来,当宁非的攻击对象不是自己的时候,段昀弘还是很喜欢看他表演的。唇枪舌剑的,犀利至极,犹如利刃出鞘,太漂亮了。
不过宁非就算不说话也很漂亮。
——紫色很配他。不过这个胸针和戒指是怎么来的,别人给的?……
就在段昀弘盯着宁非散思维的时候,宁非果然毫不惧怕神官的威慑,开口反驳了:“拙劣的表演?我催教会欠了我几个月的一百块是表演?那好,你觉得我不懂贵族的破礼仪,我们就用平民的方式,把话讲得更直接一点!”
他直接提高调门,这下可好,周围的人本来就偷偷关注王室这里怎么了,现在堂而皇之地偷听了。段昀弘心里笑,扭头看向现场的乐队的方向。正好指挥也在偷偷关注局势,段昀弘打了个手势,音乐声就随之停了下来。
本来嘈杂的宴会大厅,竟然在这一番操作下,逐渐安静。
气氛骤然凝滞,给人一种张不开嘴的压迫感。
宁非是无所谓的,他本来就想让更多人听到。他盯着神官,冷声道:“你说我帮弥亚尔看过屁股后,要按照‘正常途径’取走诊金?什么叫‘正常途径’,教会的管家试图让我也帮你们做那些肮脏勾当,我不去就不给钱,甚至不想放我走,这就是教会的‘正常途径’?我不答应,就叫人夜闯我家里打砸抢,还要强J我和未成年,甚至杀了我们,这叫‘正常途径’?!”
段昀弘听得眉头紧锁。
宁非的话还没完:“还有,你们乱传我开出的x病药方,这也不准备给我钱是吧?不给就算了,还擅自改变成分配比,导致病患肝肾损坏,加死亡。这样以后要是导致谁死了,是不是也得算在我头上?在座的各位,最近要是试过教会传出来的药方治你的x病,可别太信任了。要是有朝一日被治死了,冤有头债有主……”
“魔鬼之语、魔鬼之语!”神官也气得脸色铁青,高声呼喝着打断宁非的话,“这个人被恶魔附身了,说出的都是疯言疯语,妖言惑众、迷惑人心,大家都不要听、不要信!来人,把这个人带出去,带到教会去——他需要净化,立刻净化,不然会危害人间,很危险!”
教会的随从立刻从外围围过来,气势汹汹地要捉拿宁非。赛里斯惊呼“你们敢……!”,而段昀弘心底明明知道宁非不会轻易被拿捏,脚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转过去。
就在靠近的教会随从中有人拔出了佩剑,照着宁非高高扬起之时,狂风骤起!
“啊啊啊——!”
狂暴的旋风以宁非为中心炸开,将周边的人瞬间掀飞出去两三米远,摔在地上也不断翻滚,相互撞击。整个宴会大厅都受到波及,人们东倒西歪,各种对象也纷纷被吹飞。一时间,尖叫声和东西砸地的砰砰声夹杂在一起,现场好似人间炼狱。
“魔鬼!魔鬼——杀了他!!!”神官趴在地上,紧紧抓住一个随从,声嘶力竭道,“杀了这个魔鬼!”
然而魔法式微的年代,谁能在此时接近狂风之中的宁非?或许段昀弘凭借着体术可以,但他只是单膝跪伏着,顶住狂风,紧紧盯着宁非却并不动作。
深紫色的衣襟和黑色的头在风中飞舞,宁非看起来果真像是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
——他居然花费了大量气运来换取顶级光明魔法和风系魔法……
“杀了我?哈,连光明魔法都不会教会,会个屁的驱魔!只不过找个理由,堂而皇之地肆意打人、虐待、杀戮罢了!杀人,巧了,我也会。你们派来的人被我杀了,你们也将是同样的下场!你们都有罪!”
宁非的声音借着风声,传遍了大厅的每个角落,如凛冽冬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明天开始,我将在每周,杀一个教会之人或者贵族——包括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