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遇到的危机,有些是来自边关,有些,很可能就是陈皇后下的手
因为要斩、草、除、根
至于玲珑,更不用说,她除了本身是北青山事件的参与者,她还和鹰卫景言走的很近,陈皇后怎么可能不提防
想到这点,宋采唐继续“你在暗处,行动机密,皇上最初并不知情,可你蜇伏几年,出手清扫,皇上慢慢的现了,命令鹰卫介入。虽然都在暗处,但鹰卫后来者吃亏,你一直保持着警惕,很快就现了,遂你要做的,除了四个字杀人灭口,还有一桩很重要的栽赃。”
“你很聪明,认为既然皇上现了,就不会装不知道,轻易放过,必得有个结果。你不想自己暴露,只好赖给别人。”
“你当年给赵挚用过一枕黄粱,此时手段重来,将一枕黄粱放到江湖,用到了夜圣堡,因为这里能引来一个很重要的人西夏王子李元峰”
“外族人,还是最得用的皇子,与大安边境常有摩擦,多好的替罪羊,是不是当然,一个外族人,不可能一个人完成得了这么多事,你还需要一个朝中大员,得有份量,有权势,遂你选中了云家,云念瑶的祖父,有过从龙之功的伯爵之家,是也不是”
云念瑶的案子,是宋采唐醒来后,办的第一个案子,也在这个案子里,和温元思赵挚相识。
彼时赵挚为观察使,在朝上和建安帝演了一场戏,被扒下权势游走四方,实则暗查谋反一事。
云念瑶因祖父之事奔走,不想丢了性命。现在想想,当时出现在案子里的安抚使卢光宗,曾是她重要的求救人之一,而这个人,本就是陈皇后的人,是谋反组织里的一员
种种遭遇,令人唏嘘。
当时手中的信息量太少,不管宋采唐,还是赵挚温元思,都看不透面前官员心肠,也并不知事情是这般走向
还好,真相可能会来迟,但从不会缺席
“可惜,你终究还是小看了皇上的鹰卫,小看了鹰卫身边的人,也小看了赵挚。”
有些人真的很优秀,不管活着还是死了,不管忘却前尘还是对面不识,心中的坚定不变,信仰不变,只卓卓站于天地间,就能吸引到同样的人。
真诚和信仰结成的圈子,比任何利益形成的关系都坚定的多,强大的多,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始终都在,从不褪色。
等了一会儿,见宋采唐没说话,好像是有点累,祁言便站出来,替她怼陈皇后“你着急了,或者本就好好计划,准备今日行动,你父亲的病,是你留好的后路,反正过了一切都好,没过,就把一切推到你父亲身上,反正他要病死了,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是不是”
“可你不该亲手杀了他”祁言指着陈皇后,真是非常生气了,亲爹都能杀的人,能是什么好玩意儿,凭什么要给好脸色,“你还自作聪明,愚蠢而不自知,以为孙嬷嬷背叛了你,完全没看到站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这话,指的是周同兴。
陈皇后银牙咬紧,瞪向宋采唐“我以为是孙嬷嬷,又是谁的错”
意思是都是宋采唐撺掇的。
宋采唐淡淡一笑“所以你的孩子,上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你被他做了这么多,他又知不知道周同兴和你汇报过么”
陈皇后一直没敢问周同兴这个问题。
哪怕是之前,温元思押着周同兴到她面前,她都只是无伤大雅的怨了几句,并没真心往心里去,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深深觉得,周同兴可能偶尔不听她的话,做事不到位,存在着小心思,小背叛,却一定不会害她。
因为她们坐在同一条船上
她的孩子,是他帮忙养大的孩子登上皇位,养大他的周同兴,得到的只有好处
然而现在,宋采唐一句又一句的提问,她茫然了。
难道
她转向周同兴,眼睛微红,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哪里”
周同兴今日好像打算否认到底了,直接横眼“皇后娘娘的孩子在哪,问下官是不是不大合适”
“他不答你,我来答。”宋采唐淡淡看了陈皇后一眼,“其实你只要想想自己的心思,就能明白了。”
陈皇后皱眉。
宋采唐“别人的孩子当皇帝,哪如自己的孩子当养的再尽心,不是自己血脉,将来不一定和自己亲,自己生的就不一样了。陈皇后,你是这么想的吧”
陈皇后脸色骤变。
她这么想所以周同兴也是这么想的
祁言在一边闲闲插言“皇后娘娘不应该不知道,周大人有个儿子,出生于北青山事后两个月,和你的孩子同岁呢”
刚出生的孩子和两个月的孩子,很容易区分,可要都是一岁,两岁,三岁,能看得出来
小孩子出生后,一天一个样,一岁时和刚出生完全不同,如果很久不能见面,谁能确保一定认得出
陈皇后生子之后,自是思念成疾,但心里也害怕的很,不敢轻易见面,生怕秘密暴露。就算孩子长大,她见的机会也不多,孩子没合适的身份进宫,以她的身份,又不能时时出宫,说句实在话,一年见两次都不容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采唐声如叹息,“耶律宗想要利用你乱大安江山,你想谋朝篡位扶亲子登基,周大人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不顺便做点事,把这甜美的胜利果实占为己有,让自己的儿子登基”
陈皇后突然疯似的扑向周同兴“我儿子在哪里在哪里”
她力气变的很大,长长指甲抠划过周同兴的脸,周同兴瞬间一脸血。
狗咬狗的大好局面,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
现场没一个人管,全部抄手看热闹。
“你走开走开疯婆子”
“我的儿子,我儿子在哪”
“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