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人早就被这等命案给弄得充满了倾诉欲,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不知情的人,那顿时恨不得说上三天三夜,只听他继续道:“郎君有所不知,不止这元宝赌坊被屠了,还有隔了一条街的春香楼,也被屠了,听说老鸨、龟奴、伙计共计二十三人,全都被屠的一个不留,奇怪的是,那些个青楼花魁姐儿,倒是毫无伤,现在正被押入县衙大牢,挨个接受审问呢!”
“春香楼?”林燕然心头一跳,好像触摸到了什么线索。
那行人见她连春香楼也没听过,立刻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郎君年少,或许不知此等好去处,只可惜郎君来的晚了,要是早些来,便可去见识春香楼的美妙了,那实在是妙极妙极啊!”
林燕然大脑已经陷入了极致思考中,这时忽然问道:“石门县有几个春香楼?还有别的春香楼吗?”
那行人一愣,旋即道:“这春香楼可是石门县青楼之,自然是只此一家。”
林燕然心头又是一跳,好像抓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线索。
可是又不能确定,便忙问道:“敢问那魔头有线索吗?”
那行人摇头:“那魔头好生厉害,一人杀了几十人,居然还能跑的无影无踪”说到这里他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听说县衙连根毛都没抓到,所以将气全都撒在了那群青楼花魁身上,不过我听说有衙役透露,说是头牌花魁的一个相好干的,这相好是个江洋大盗,早些年手上便有多条人命,这次赌博输了一气之下便将元宝赌坊屠了,而后便去春香楼找头牌花魁风流快活,可是他赌输了没钱付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青楼也屠了个干净,然后逃之夭夭,他倒是一了百了,可苦了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大牢里吃苦头呢,县衙的大牢只要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忽然一物飞来,林燕然眼疾手快,往旁猛地一避,那物立刻砸在了行人的脸上。
“嗳哟哪个王八蛋砸我?”行人摸着头四处查看,却没现人影,遂气呼呼走了。
林燕然看清掉在地上的碎石,立刻抬头望去,现拐弯处的巷子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对方躲在巷子里偷窥,并且十分警觉,可惜,他露出了一截青色衣角。
有意思,居然还是个熟人。
林燕然立刻冲赤豹等人打了个手势,大家分散开来,朝着那条巷子包抄,很快便将巷子两头堵住。
“郎君,我们抓住他了。”
林燕然走近一看,果然是方才醉仙楼对面那个眼神怨恨的少年。
“为什么跟踪我?”
这少年经过短暂慌张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他面色不忿地从赤豹和林峰手里拽出被挟制的胳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凉薄之色,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笑话,天大地大,我想走哪条路便走哪条路,怎地不是你跟踪我?”
林峰正值年轻气盛,见状直接给了他一拳:“你给我老实点,郎君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那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立刻死死盯住他,林燕然竟然从中看出了杀气腾腾。
这漂亮少年居然是个刺头儿。
林峰又抬起拳头:“你还敢瞪我?”
林燕然制止他,饶有兴味地盯着那少年道:“你在醉仙楼便盯着我,你我素不相识,没有仇恨,那么你不是盯着我,而是盯着县令的公子。”
那少年仍是满脸不屑,不过林燕然捕捉到他眼底闪过了一抹慌张。
她继续道:“县令公子的行踪等闲人不会知道,你却刚好出现在醉仙楼外面,说明你是刻意探听到他的行踪,县令公子和城中民生政事息息相关,而近来城中只有一桩大事,那便是昨日的命案。”
“我们出现在命案现场,你又一次恰好出现,说明你是冲着命案来的。”
林峰脱口道:“你是那个杀人魔头?!”
那少年顿时将眼珠子翻到了天上去:“蠢货!”
林峰气得捏紧双拳:“你骂谁是蠢货?”
那少年眼珠子依旧上翻,显出浓浓的鄙夷来:“谁应谁是!”
林峰被气得面红耳赤,林燕然还要问话,只得冲赤豹打了个眼色,赤豹忙将林峰拉走。
林燕然越来了兴趣,这少年生的漂亮,又做书生打扮,必是县学的学子,现在却对这桩命案如此关注,必是有所牵连。
书生,刺头,有点子聪明劲儿,不把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