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玥捻了捻手中烟蒂,没抽几口就掐灭,眼底溢出焦虑:“这场官司难了,一个在女儿面前杀了妻子的男人,不管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还是在陪审团眼里,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只要他自己不露出破绽,很大可能会判精神病。”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
大家都懂这个道理,但仍旧抱着希望。
检察官左右观察两眼,视线落在荣玥的侧脸,眸中闪过几分犹豫:“想要提高我们的胜算,不是没可能,只是有点残忍。”
话落,众人齐齐望向检察官。
她略显为难地说:“艾米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如果能够出庭作证,对检方来说赢的概率很高。”
“是不是太过分了,”荣玥脸上浮现愠怒,“她才多大,你让她出庭指证她的爸爸杀了她的妈妈?”
检察官显然更理性,完全站在审视案件利弊的角度:“想要判西蒙斯有罪,必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艾米就是最好的人证。”
荣玥朝检察官投去犀利一瞥:“我不同意。”
荣湛见势不妙,急忙插话缓解氛围:“这件事有待商量,关键在于艾米和她现在的监护人。另外,这个提议确实有些残忍,先不说法官会不会采纳一个六岁孩子的证词,基于艾米的遭遇,她到现在都不愿意开口讲话。”
检察官极力争取:“如果小女孩能亲自讲述案过程,一定会博取陪审团的同情,只要艾米能证明西蒙斯是预谋犯罪,不管他有没有精神病家族史,我都有信心把他送进大牢。”
荣玥瞬间不想说话,使劲按着太阳穴。
这要是集团会议,估计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屋里气压更低。
不止检察官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始终没讲话的严锵似乎也赞同,他不动声色来到荣湛身边,压低声音问:“有没有可能?”
荣湛撩眸:“什么?”
严锵道:“开庭前小女孩可以恢复正常。”
荣湛思考一瞬,叹口气:“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不该把压力丢给一个孩子。”
严锵不再言语,抱着肩膀退到一旁,继续当透明的倾听者。
这场不算正式的小型会议持续了四个小时才结束,下午一点半,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
荣玥和检察官一道离开,约好出去吃午饭,细谈证词的事。
擦肩而过之时,老姐突然把头歪向荣湛的肩膀,压着嗓子意味深长:“你脖子上的嘴印怎么回事,太明显了吧。”
荣都把这件事儿忘了,怪不得有几位警员总往他这边扫。
禁欲人设要崩。
一屋子的人几乎都注意到,包括严锵,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决定去警局的食堂吃顿便饭。
路上严锵调侃一番:“有伴儿了?还热恋中啊。”
荣湛淡定解释:“自己捏的。”
他俩过了饭点来食堂,午餐的菜早已变凉,厨师为他们煮了两碗馄饨。
等待期间,严锵提到西蒙斯的律师会请来一位心理专家出庭作证。
荣湛早有预料,这个圈子不大,他应该认识。
果然,严锵告诉他:“你的老师。”
全名彼特-陈,美籍华裔,具有一定声望的催眠大师。
六年前退休来到绿国定居,机缘巧合下收荣湛为学生,荣湛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学识,恩师有一定的功劳。
说起自己的恩师,荣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