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边的同事,尤其是男同事,在这个年纪大多已经结婚了。
可能是因为在婚恋市场,他们的职业有天然优势,只要不是太挑剔,忽略其他情感需求只考虑合不合适,很容易就能被匹配。
还没到接诊时间,诊室外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中大半都是老年人。
有些看着面熟,涂白棠一路走过,那些人主动出声同他打招呼,他一一笑着点头示意。
“早上好呀,”科室里的年轻女护士笑吟吟对他招手,“涂医生今天也好早啊。”
一旁的肖鹏故意逗她:“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护士连忙又补了一句:“肖医生早上好。”
肖鹏用胳膊肘撞了涂白棠一下:“你怎么这么受欢迎呢。”
“什么?”涂白棠不解。
“小姑娘眼里只有你呢。”肖鹏说。
“想多了吧,”涂白棠说,“可能刚才我正好把你挡住了,人家没看见。”
肖鹏翻了个白眼:“是你想得太少了。”
专家门诊只出半天,系统放了五十个号。涂白棠从早上八点开始接诊,一直持续到十点,系统显示还剩余四十五位病人。
其中有九个都是中途进诊室来拜托加的号。
下午还有两台手术,他估摸着自己恐怕是没时间正经吃午饭了。
终于又送走了一位腰背酸痛的老太太,趁着下一位病人还没进诊室,涂白棠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颈部关节。
又按了一次号,诊室门再次被推开。
“你好,”涂白棠抬头看去,“有什么问题?”
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没有关门便入座了。
涂白棠下意识朝外面看了一眼,惊讶地现门口的座位边上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抱歉,稍等一下。”他对中年人打了声招呼,蹙着眉头站起身,向外张望。
那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也正朝诊室里打量,当下四目相对。
涂白棠惊讶之际,对方眯着眼笑了起来,露出了一颗尖尖的虎牙。
是罗贝。
他怎么跑到门诊来了?!
罗贝跟前摆着一个助行器。前天查房时,涂白棠叮嘱过他,这几天可以使用助行器适当行走,有助于恢复。
但病房到门诊,需要通过一条走廊、下楼、再通过一条更长的走廊、再上楼,路程绝对远“适当”的尺度。这会给他尚未彻底恢复的骨骼带来压力。
罗贝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笑眯眯地看着他,扶着助行器的手指愉快又轻巧地点动,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涂白棠为中年人面诊结束,没有立刻按下一个号,快步走出了诊室。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罗贝见他态度严肃,笑容收敛了一些,抿着嘴唇缩着脖子一声不吭的。
“太乱来了。”涂白棠叹了口气,当着他的面给病房拨了个电话,让他们立刻过来接人。
罗贝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撑着助行器不自然地缩着身体,一脸心虚。
从他的姿势不难看出,他是已经站不太动了,又不敢坐下,整个人浑身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