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思考半天,再次摇头。
“你怎么又不吭声啦,”张燕说,“不是可以说话了吗?”
罗贝眨巴了两下眼睛,张开嘴,憋了半天,没能吐出半个字。
张燕的表情逐渐凝重:“……不会又不出声音了吧?这不合理啊。”
罗贝抿住了嘴唇,心想,好奇怪。
“你再试试?”张燕说,“刚才你明明叭叭的说个不停。”
罗贝是记得的。他拉着涂白棠嘀嘀咕咕、哭哭啼啼,羞耻的话说个没完。
怎么麻药彻底醒了,反而说不了了呢?
见他怎么也憋不出声儿来,张燕去找了护士,护士又去叫了医生。
没一会儿,病房值班医生过来了,询问过大致情况后表示自己只是个骨科医生,术业有专攻,他也摸不着头脑。
然后他又去联系昨天来过的那位神经内科医生。
可怜罗贝刚做完手术又被一番折腾。
所幸x光结果与昨天无甚区别,之后又约了两天后的mRI做进一步检查。
神经内科医生在离开前,问了罗贝一个挺奇怪的问题。
“你确定你真的是说不了话,而不是不想说话?”
罗贝十分无辜地对着他摇头。
医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他早点休息。
可惜当天晚上还是没能睡好。
他牢记着张燕的叮嘱,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动弹。原本枕在脑袋下的枕头被夹在了腿间,不自在极了。
麻药彻底失效后,身后伤口的位置隐隐作痛,还隐约有那么点儿痒,不能抓,特别难受。
除去这些,隔壁床的老太太也还是昨晚那样,时不时地呻吟两句,听着幽怨又可怜。
罗贝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老太太和自己一样,也没有家人陪护。
他为此专门请了一对一的护工来照顾自己,但老太太的护工却只是偶尔来一下,大多时候不见踪影。
她为什么不做手术呢?这么一夜一夜地熬,得熬上多久呀。
罗贝不理解。
住院养病的好处是,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能补。
大半夜的一丁点儿声音都觉得恼人,可天一亮,走廊里再大的声音都不影响人呼呼大睡。
罗贝断断续续睡了一整个上午,中午吃完饭,下午继续睡,睡得头晕眼花。
直到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了涂白棠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意识迅清醒,然后听见那温和又好听的声音叹了口气。
睁开眼,只见那可爱的兔子脑袋正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