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个看不清呢?”眼科医生问。
罗贝认真斟词酌句,在手机上输入:看有些东西的时候会觉得暗暗的,好像隔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雾里的东西仿佛褪色了一样,全都是灰扑扑的。
眼科医生又问:“有些东西?是看光线昏暗的地方会有这种症状吗?”
罗贝摇头,接着扭头看向了隔壁老太太的床位。
老太太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吱声。这些天来,只要有医生来到病房,她就静悄悄地装睡。
此刻,她所在的角落依旧像是笼罩在灰色的雾中。
“阴森森的,好恐怖哟!”兔子别针感叹。
罗贝惊讶地转头看向它。
“根本不是你的问题嘛,”兔子别针摇头晃脑的,“那儿看起来就是黑漆漆的呀!这些人的眼神才是真的不好咧!”
“只有那个方向?”眼科医生问。
罗贝点头。
三位医生沉默了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别的地方呢?”眼科医生比划,“看我们,正常吗?”
罗贝再次点头。
气氛有些怪怪的。
“会不会是心理作用,”秃头主任凑到涂白棠身旁,轻声说道,“你觉得呢?”
涂白棠谨慎回答:“我不太了解这些。”
“真是庸医啦!”兔子别针喊。
沉默了许久的萝卜别针再次出声音:“……你吵死了。”
“我嗓门就这么大!你不满意,自己离我远点呀!”兔子别针说。
眼看这两个别针就要吵起来,其他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有点晚了,”眼科医生说,“保险起见,明天详细查一下吧。”
他身后,秃头主任和涂白棠闲聊起来了。
“你这两个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他看着涂白棠胸口的别针,“女朋友送的吗?”
涂白棠摇了摇头:“自己买的。”
秃头主任笑了起来,有些不解:“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啊。”
“因为和我长得蛮像的。”涂白棠说。
秃头主任挑了下眉,视线在兔子别针和他的脸之间来回移动。
虽然罗贝完全被排除在对话之外,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不过性格不太一样,涂白棠本人安静又温和,很能沉得住气的样子。不像兔子别针,吵吵嚷嚷的,有点儿聒噪。
“你说我聒噪?你也觉得我聒噪?”兔子别针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说我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