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几步,斜对面病房走出来一位还挺眼熟的中年妇女。
她并没有留意到罗贝,回头冲病房说道:“别整天胡思乱想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你爸过来。”
说完,也没听见有回应。
她叹了口气,离开了。
罗贝站在原地思考了会儿,鼓起勇气横跨了走廊,挪到了那间病房的门口,朝里望。
那个长女孩正坐在桌边呆。
她面前的桌上,那只熟悉的乌鸦正在整理着羽毛。
在室内的灯光下,它浑身黑的毫无杂质,连眼睛都看不见。
罗贝想主动和她打招呼,又有点不好意思。
在面对涂白棠以外的人时,他总是会紧张,生怕自己表现得太奇怪。这女孩明显不是热情外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冷漠,不见得乐意和自己交流吧?
可罗贝对那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乌鸦实在好奇,很想和她聊上几句。
纠结了会儿,女孩终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罗贝顿时紧绷,不安地抬起手来,朝她招了招。
见女孩只是蹙起眉来并不回应,他愈不安,心跳都加快了不少,只想赶紧逃离。
才刚转过身,却听见病房里传来女孩的声音:“等一下!”
罗贝回头,见那女孩已经站起身来。
“那个……”她也显得很紧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午分别前,他在手机上告诉她:它没有离开你。
罗贝看了一眼又跳上了女孩肩头的乌鸦,心想,是字面意思呀。
女孩住的也是单人病房。
和同龄的异性单独相处,让本就内向的罗贝更为腼腆。
他正襟危坐,用对方: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周,周筱桐。”她说着顿了顿,“……你不能说话?那也没什么称不称呼的。”
罗贝又把屏幕给她看:我叫罗贝。
“哦,”周筱桐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期待,“我想问的是……”
罗贝陷入思考,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不太愿意对涂白棠以外的人讲述自己的古怪能力。
他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中不那么正常,却也不愿被当面视为一个怪人。
许久后,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是一种感觉吧。
周筱桐面露不解。
罗贝想了想,主动问她:所以你真的养过乌鸦的,对吗?
周筱桐迟疑着摇了摇头,答道:“也不算养过吧。它应该算是我的……朋友。”
罗贝眼睛亮了一下,打字:乌鸦朋友?好酷啊!
一直以来都显得有些阴沉的周筱桐面对他的这般反应不禁笑了一声,但表情很快又沉了下去。
罗贝问:可以跟我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