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警局里没你的悬赏令,前几次送人都是你单独送来的。”
“局子里是没我的悬赏令,我犯的事还够不上那个。”
芬尼安低声说着,抬掌压住哈斯塔的兜帽:
“但那辆车上的人我认识,他也认识我。我暂时还不想跟他碰面。”
哈斯塔的好奇心被钓起些许,抬须挪开头顶的手,探头看向在警局门口急刹停住的车辆。
驾驶座的门很快打开,从车中走下一位带着警帽的短白老人。
他眼神矍铄锐利,身姿甚至称得上挺拔健壮,踩着警靴大步走进警局时,肩头的金属肩章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蹲在哈斯塔右侧的芬尼安神情不知为何带着些许遗憾,他攥了攥空空如也的左手:“那是警署总部的总署长,平时只在军事区活动……为什么会来凤凰区?”
他显然对老熟人的反常举动有些在意,在灌木丛里继续蹲了会,看向哈斯塔:“我想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你有没有隐蔽身形的办法,带我们混进去?”
哈斯塔嗅到了隐藏任务的气息:“离我近一点。”
精神污染的波动逐渐扩散开来,在哈斯塔和芬尼安周围形成一个小型的混沌屏障。
他们顺着小路走向警署大门,意外地在一楼边缘的办公室窗口看见了达斯汀的身影,警探先生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愤怒大骂着的老头子:
“……我警告过你!不要急功近利!你听了吗?没有!一个凤凰区的片警跨区执法到努里区,抓完人还大摇大摆地把犯人送进努里区分署!”
“你想做什么?达斯汀?啊?你想做什么?你就那么迫切想要在上面的人面前露脸,那么想升职?”
哈斯塔定住不动了:“我想——”
“你不想。”芬尼安死死拦住哈斯塔,“没必要。你看达斯汀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他那个呆的眼神我见过,之前每次让他来旁听古典名著选读课,他就是这么坐在后排偷玩扫雷的。”
芬尼安苦口婆心:“这个马上就快入土的老废物不重要,刚刚那个老狐狸更重要,我们去跟踪——嗯?”
越过窗台,他们能看见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总署长沉着脸大步踏入:“你们在做什么?”
“……”副署长的大骂卡在嗓子眼。
他张着嘴,面露错愕,几秒后瞬间变脸,挂着殷切讨好的笑容从办公桌后蹦起来:“总署长!您怎么会来凤凰区?还是在这个时间点——”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把门带上。”总署长丝毫不近人情地令,几步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他没管脸色倏然变得难看的副署长,只盯着达斯汀:“你就是之前将诺利·钱宁送进努里区分警署的警探?”
“……”达斯汀还在脑内激情似火地扫雷。
芬尼安简直想从地上捡颗石头砸人。哈斯塔扫了眼坐立不安的员工,异常贴心地伸出精神触须,抽了达斯汀的脑门一下。
“嘶——”达斯汀猛然从扫雷中回神,看向面前的办公桌,“……呃?总署长?”
不是,什么时候换人的?
他错愕地看了看旁边脸都快扭曲了的副署长,又看看办公桌后的总署长,下意识地站起身:“抱歉,我给你们让位——”
“什么让位?”总署长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严厉,“我在和你说话,达斯汀警探。——还有你,为什么还不出去?”
这一瞬,副署长投向达斯汀的眼神堪称怨毒,但上司在前,他只能不甘不愿地退出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总署长再次看向达斯汀:“诺利·钱宁,是你送进努里区分署的?”
“呃……是。有什么问题吗?”达斯汀绷紧了身体。
总署长简短地沉声道:“他死了。诺利·钱宁。死在两个小时前。”
“——?!”
窗内窗外的人同时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