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说出这句话。
告诉黄军李宝娟,也告诉自己。
“我来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律师处理,也会重新对法院提起诉讼,调查当年的事故。到时候该有什么责任,法院会告诉你们。”
“此外——”
岑康宁感到自己的手被握紧,来自祁钊的温度从手掌心里传来,让他更加的具有力量与勇气。
于是他终于可以大方自然地站在李宝娟的面前,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五十万,还给我。”
再也不必担心那双眼里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也不会害怕问她要钱。
更不会因为学校忽然通知要交上去的十多块钱而为此紧张许多天,直到最后的时刻,终于攒了许许多多的塑料瓶子,然后拿着瓶子出现在娟姨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
“娟姨,要交十七块的卷子费,我捡了瓶子,可以卖三块,所以……”
这一次。
李宝娟的脸上没能露出以往她会露出的那种表情。
那种带着一点儿埋怨,责怪,又带着一些为难的表情曾经是岑康宁的童年噩梦之一。
他曾经真的很害怕这个表情。
害怕到后来稍微有了一点儿赚钱能力就开始到处找兼职做,只为了不让娟姨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直到今天他才现,原来,那藏在为难跟失望表象下的是心虚。
原来那曾经让他恐惧的一切终会过去。
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道门,门外没有风雨,只有天晴。
作者有话说:
那个其实,门外还有老公[菜狗]
第9o章
后来这天岑康宁当然没能从黄家手里要到一分钱。
黄军提出要给岑康宁拿两万块做补偿。
被岑康宁拒绝了。
他本意也不是为了钱,更何况两万块实在是太搞笑了,黄军还以为岑康宁是那个为大学学费愁的大学生吗?
倘若当年岑康宁上大学的时候。
黄军跟李宝娟两人真的拿出了这两万当他的学费。
可能岑康宁这会儿都会记得两人的这点儿恩情,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
事实就是没有。
大学的学费是岑康宁助学贷款来的。
生活费则是基本靠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