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岑康宁的印象中,祁钊几乎不曾对刘海俐主动电话,更不可能任由刘海俐安排自己的午餐类型。
其次,祁钊跟人说话的时候,也从不以“我妈说”作为前提。
所以为什么呢?
那天会是祁钊的母亲替他出面?
岑康宁不理解,但一直也没细究过。毕竟正如祁钊在领证时告诉他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跟其他人分享的情绪,理由,意义。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将自己的伤疤挖给人看的。
就好像这个月八月五号那一天。
如果不是祁钊意外现了岑康宁放在玄关上的黄金项链。
那么岑康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出他对黄家人的真正感情。
岑康宁如此。
祁钊就更是如此。
甚至,比起岑康宁,祁钊这个人性格更为内敛。他几乎从不与人分享自己,除了学术观点。
岑康宁一度觉得了解祁钊实在是太难了。
要怎么样才能突破他周围的铜墙铁壁,抵达那钢铁包裹下跳动的心呢?
好像毫无办法。
直到今天,从客厅里传来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又好像是隐藏在平静海面下不为人知的狰狞。
岑康宁心口兀地一紧。
—
客厅。
母子二人的对峙仍在继续。
与往日相似,每一次母子俩的对峙,都以祁钊的沉默作为开启,以刘海俐的主动开口作为结束。
刘海俐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逐渐由起初的气愤不已,不多时,便转变为宽容,慈爱。
直到眼神里最后一丝的气愤也不复存在。
她开口道:
“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你好。”
祁钊仍是没说话。
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具雕塑,又像是一块儿石头。
雕塑与石头都没有生命。
被迫地承受着来自外界的一切。
而祁钊站在客厅,虽然拥有生命,却也任由刘海俐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九月份的生日对你不好,我们不是说过很多次吗?一个是大师算过,在那天过生日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妨碍;二一个,九月份是处女座,跟你爸一样。”
提起前夫,刘海俐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你难道还想学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