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沿海公路上,视野一望无?际,海岸线与天幕在尽头相接。
天际彤云朵朵,紫烟弥漫,汇成彩色的光带。
仿佛只要一直行驶下去,就能和身边的人一起,撞入那片绮丽的幻光。
薄韫白踩了一脚油门,白色的卡宴加朝前驶去。
就在此时,无?声的宁谧忽然被打破。
柳拂嬿原本?靠在副驾驶位上看手?机,十几屏的信息流刷过去,心?里仍有?些无?法释怀。
她扭头看薄韫白,问了个?刚才就该问的问题。
“你这样,就能气到?你爸?”
“……”
薄韫白眸色似乎沉了几分。
过了一阵,他才答非所问地出声。
“柳拂嬿,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被人那么说?,你也不生气?”
柳拂嬿稍稍一怔。
她关掉手?机屏幕,看了薄韫白一眼。
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黑衣黑裤桀骜矜冷,侧颜清隽,像才从画报上走下来似的。
只是?下颌稍稍紧绷,显得不大高兴。
纵使大片的旖旎晚霞,都从他身后的车窗外涌进来,也没能照亮那对漆深的瞳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渐渐?觉,这人长?得还挺赏心?悦目。
“怎么可能不气。”
“但?是?……”
柳拂嬿收回目光,有?点困惑地停顿了一下,声音渐低,怕刺激到?他似的。
“好像没有?你这么气。”
男人眉眼又黑了几分,像是?对她这个?答案极为不满。
眼睫低垂,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
伴随着喉结的滑动,寂静的车内,也回荡起几丝轻微声响。
这声响,对柳拂嬿来说?十分陌生。
传至耳畔时,她脊背稍稍一麻。
她以为这是?心?虚的感觉,又觉得,自己作为始作俑者,有?必要安抚薄韫白的情绪。
因此也没多?想什么,默默打开了扶手?箱。
里面果然和上次一样,躺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趁着路口红灯,柳拂嬿特地将瓶子拧开,这才递了过去。
“那种话,我听得多?了。”
“学校里,街坊邻居,还有?债主?的嘴里。”
“因为听得多?了,所以……”
柳拂嬿缓声解释。
“听得再多?,也不意?味着合理。”
薄韫白仰起头喝水,形状分明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