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施粉黛的侧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既朦胧又光泽,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影子如羽扇般被投映到眼下的皮肤上,遮住了清醒时清澈而灵动的眼睛。
陆川没忍住摸了一下谢宁的脸颊,感受着手下的触感,果真如他预料般的细腻。
手指的温度冷到了谢宁,他伸手拍开了陆川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陆川这才回过神来,也不忍打扰谢宁睡觉,先去打开书房的门,再把谢宁抱回房间。
第二天再次被白玉叫醒的时候,陆川竟已习惯了,才第二天,他就习惯了早起。
毕竟是曾经的卷王,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陆川苦笑一声,小心地翻身下床。
他果然没有当咸鱼的命。
哪怕已经吃上软饭了。
去国子监的路上,陆川在马车里复习了昨天需要背诵的文章,确保不会忘记了。
第一节课照旧是钟博士的课,可能是司业也知道钟博士比较严厉,把他的课安排在前面,可以镇住那些早晨容易倦怠的学生。
陆川把自己写好的策论和抄写交上去,钟博士翻看陆川写的课业,一向严肃的脸皮抽了一下。
他惊奇地打量了陆川一番,直把陆川看得心里毛,才疑惑道:“你这字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古代的科举可比高考难多了,第一步就是字体一定要好看,不然在阅卷阶段就被人给刷了下去。
而且字体还要统一,考科举的人必须要学会的一种字体就是馆阁体。
钟博士瞧着这字确实是馆阁体,就是太差劲了,有形无神,笔迹不够连贯。任哪个考官见了,试卷内容再精彩,也不会录取。
陆川尴尬一笑,写字好看的是原身,他就这几个月的时间练字,能写成这样已经是他努力的结果了。
“夫子,学生前段时间干活不小心伤了手,使不上劲,写字是难看了些。”
钟博士皱着眉:“你这手现在什么情况?”
陆川淡定地说:“已经在恢复中,想必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谎话说了那么多遍,陆川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确认陆川没事,钟博士也不多说什么,打他回座位上听课。
字丑就丑点吧,他忍忍也能看得下去。
人的适应能力是强大的,至少陆川已经能够做到听课不睡觉了。
一节课下来,干货满满,一堆文言文的知识涌入大脑,陆川又是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中午休息,这次谢瑾没有特意过来寻他吃饭,陆川便跟苏幕几人一起了。
几人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吃饭的时候说话闲聊很正常。
苏幕咬了一口馒头,边吃边说:“下午有骑射课,终于不用呆在学舍里了。”
时下的人重视科举,大多数读书人为了读书不事劳作,弱不禁风。大安朝也不太重视武官,很多书院都没有了君子六艺的课程。
所谓君子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只有礼、书、数是科举考试用得上的,很多读书人只学了这三项。
国子监毕竟是大安朝的最高学府,还是保留了君子六艺的课程。
不过课程比较少,尽量不影响正常的教学。每隔五天方有一次骑射课程,今天刚好就是。
陆川闻言眼睛亮了一下,昨天被一整天的课程折磨得不行,今天有户外的活动,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苏幕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对于骑射是从小就学习的,他们其实也不需要师傅再教,只是兴奋难得有个放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