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仙鹤所佩的玉牌,弟子们将此牌戴到供自己乘坐的鹤身上,可在宗内任意飞行,以免被鹤居的误认捉去。”
鹤居弟子把玉牌递给沈宴淮,又迟疑,“你……这么多鹤,得选一只作为信使坐骑戴牌才行。”
沈宴淮顺和地应下,“好。”
鹤居弟子:“用的方法也很简单,你给选中的鹤取个名,再将名写在玉牌上,给它戴上,就行了。”
沈宴淮轻轻摩挲了一下柔暖的玉,目光一直落在手心,一时看不出他有没有选定的目标。
顿了片刻,一名鹤居弟子又拿出一本小册子。
“依着御灵峰的习惯,每只灵兽都是要取名的。你将取好的名字誊写在册,再待峰主授课,从他那领得御灵环即可。”
册子是折子式的,可以直接拉开成很长的一张。沈宴淮接过翻了翻,每页都由朱笔画了符,和大片空白相配,很有美感。
玄露将这些收入眼中,心底思索着,御灵环……这东西她倒是没怎么见过。
但没见过,不代表一无所知,似乎是御灵峰弟子给自己的灵兽戴的束环,和玉牌有异曲同工之效,但约束力更强——她曾经顶多和问剑峰其他弟子的鹤厮混一下,御灵峰上的灵兽,还真没接触过几个。
显然,御灵峰对弟子自身的安危和御兽的能力很是看重。
也不知她有了玉牌,还要不要戴这个环了。
玄露咂嘴,无所谓,这些东西还束不住她,顶多好看罢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起名字的问题……
玄露悄悄观望着沈宴淮,眼前这名音容兼美,气质出众的少年,未来震慑一方的魔尊,在这种小事上向来不拘小节。
也就是,并不会在这方面多用心。
她很难忘记上一世对方给自己起的名字——其实大部分弟子也都那么起,朗朗上口的,好叫的,像小猫小狗似的。
阿露。
相比那些阿白阿黑,小花小草什么的,阿露也算是有点内涵了,何况还和她本名重复一个字,勉强过得去。
但,这人就算给他起了名,也从未好好叫过,只是简单称她为“小鹤”,听起来亲昵,就像对看门犬呼作“狗儿”,对狸奴称作“猫儿”一样。
重来一次,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取跟上次一样的名字,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名字嘛,一个代号罢了。
玄露这旁安抚着自己,同时也对沈宴淮这次要取十五个名字表示不忍直视。
鹤居弟子走了,偌大的地方只剩沈宴淮与十五只仙鹤。
沈宴淮在青石铺就的地面缓缓走了几步,拿着玉牌来到玄露面前。
她就知道。
玄露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接下来的话,她都记得。
“时候尚早,唯见晨时朝露,明澈纯净……这般佳景,可取一字。”
披拂曦光的少年,笑着对她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可下一刻,少年话题骤然一转,吐出了从未有过的字眼。
“然朝露短促极易消逝,只增伤悲,不若再添一字,凑个好寓意。”
他稍一停顿,作思索状,“……玄。”
“有‘赤黑’之意,亦有‘悠远’之说。如此搭配,才算个好名字。”
在玄露惊愕的目光中,沈宴淮像是没有察觉她怪异的反应,唇角轻勾,目光温和到了极致:
“便叫你‘玄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