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没看骆怀珠,只一脸黯然伤神地盯着地面青砖。
骆怀珠素手交握垂在身前,嗯了声。
季老夫人闭了闭眼,“昨天夜里,我又梦见阿锋,他一身的血,跟我说他好冷。还问起他的珍珍,问你是否还念着他,害怕你忘了他。。。”
她说着说着,捂住帕子哽咽起来。
一个母亲的悲伤显而易见。
骆怀珠心里难受。
但她太知道老夫人这番煽情,不过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心头涌起一阵自哀悲凉,骆怀珠无端红了眼眶:
“伯母,锋哥最是孝顺温柔,他不会托梦跟您诉苦,惹您伤心难过,恐怕是您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季老夫人哭声停了停,抬头看向她。
她敛起脸上悲伤,一字一句问骆怀珠,“阿锋待你如珠如宝,你不愿为他守洁?”
骆怀珠,“我还不是他的妻子。”
“再者,新民主后,寡妇尚能改嫁,我尚未与他拜堂成亲,为何要守一个牌位一辈子?”
季老夫人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
她笑起来,“好好好,你心里没他,季家白养你这些年。。。”
“我心里有他。”
骆怀珠鼻头一酸,“伯母,锋哥遭此劫难,我和您一样痛苦,但我没法作茧自缚。若要我守着牌位过一辈子,还不如让我陪他一起去死。”
季老夫人怒极,几乎冲口而出:
“那你去啊!”
“我不想死!”
骆怀珠不明白,季锋不是她人生的全部,她没有爱他爱到想殉情的地步。
季老夫人崩溃愤怒,“你滚!立刻离开季家!阿锋不需要你,你对这个家再也没有用!”
骆怀珠点点头,“我会走。”
留在这里寄人篱下,继续遭人白眼,不如离开另谋出路。
她转身要出去,堂屋垂帘却在此时被人挑起。
季阚去而复返,他浑身湿透立在门边,黑眸静谧看着骆怀珠。
“谁说她没用?”
季老夫人和骆怀珠齐齐看向他。
他走进堂屋,军靴在大理石地面在踩下一串水印,而后在骆怀珠身前站定,目色清淡看着老夫人。
“母亲你若这样犯执拗,别怪儿子不孝了。”
季老夫人眼帘颤颤,“你说什么?”
“我答应大哥,代他照顾珍珍。”季阚眉目不动,“若非要她拜堂才能留下,不如与我拜堂。”
骆怀珠愕然怔住。
“你再说一遍!”季老夫人震怒。
季阚语调无波无澜,“日后若我们有后,也算圆了母亲享儿孙福的心愿,我也不辜负大哥嘱托,两全其美。”
季老夫人眼前一阵发黑,扶着额,气息不稳骂他。
“大逆不道!她是你大哥未婚妻。。。”
“现在不是了。”
骆怀珠耳膜咕咕作响,神绪混乱,有点听不清母子俩争执的话。
直到她被让人拽住堂屋,离开季老夫人的院子。
头顶伞面被雨水啪嗒拍响,响动犹如急促鼓点,惊醒她的理智。
男人冰冷潮湿的手紧紧扣在她腕上,冷的骆怀珠指尖颤了下。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你疯了?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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