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直直盯着他,神情怒不可遏。
“昨夜必然是你强迫她!是不是?!”
季阚意味深长回视她,“母亲是指圆房?洞房夜我与妻子圆房,有什么不对?值得母亲如此质问?”
季老夫人气息不稳,内心复杂深沉的情绪全都从眼里溢出来。
“季阚,你心里但凡有你大哥一点,都不能如此迫不及待就把房圆了!你早就对珍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就盼着这天,是不是!”
她昨夜的心情万般纠结,彻夜难眠。
既希望骆怀珠能替季家开枝散叶,她会把她生的第一个儿子抱来养。
族谱就上在季锋的名下,也算大儿子有了后。
同时又不希望他们俩那么顺理成章就圆房,她确定骆怀珠不会那么快就毫无芥蒂的接纳季阚。
抱着这种矛盾心理,季老夫人煎熬到天亮。
谁知一大早,她就收到穆妈送过来的元帕。
那上面的血迹和黄浊,过来人再清楚不过。
这房圆的,不能更真了!
季老夫人脑子当时便嗡地一声炸了。
措手不及、惊愕、震怒、恍然、酸楚百般情绪在她心头交织。
最后全都融汇成恍然大悟后的愤怒。
她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被这小儿子骗了。
他早就想娶骆怀珠。
他早就惦记他大哥的未婚妻!
所以才迫不及待就要把人弄到手,一天都不愿意等!
要说季老夫人最受不了的,当然是心爱的长子尸骨未寒,便有人觊觎他留下的一切。
自然也无法接受,觊觎长子心爱女人且得手的人,是小儿子季阚!
她只以为兄弟和睦,季阚与骆怀珠成亲是权宜之计,如何也没料到是他早有预谋!
季阚面对她的质问,却并未分辩。
他抬手撑托下颌,指腹轻缓抚搓着下巴,默了两瞬,徐声反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哥在时我恪守礼法从不越界,如今他都不在了,我就算对珍珍动心思,又碍着了谁?”
“母亲别忘了,她如今是我妻子,我只是行使做丈夫的权利,这也有错?”
季老夫人气到胸脯剧烈起伏,眼睛都要瞪出来。
此时的小儿子在她眼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季阚!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么…”
季阚眸色暗了暗,不甚在意地淡淡扯唇,“您什么时候,又对我有过期望?”
“就算大哥已死,母亲依然本能地爱屋及乌,替他守着一切。哪怕我看一眼,碰一下,你都觉得我冒犯他,是不是?”
季老夫人神情僵硬而愤怒,咬紧牙没出声。
季阚审视她片刻,心下不由淡淡哂笑。
他跟一个已死之人,没什么好争的。
母亲再是偏心,也不能把帅位和珍珍烧给季锋。
他扯唇冷笑了声,话也说的寡淡凉漠冷嘲热讽。
“既然如此抗拒,又何必顺着我促成婚事?难不成母亲从心底里就不认可我们做夫妻,只是想让她换种方式,继续留在帅府,守活寡?”
季老夫人被戳中心思,脸皮不由得抽了抽,一口腥甜堵在她喉头里,令她喘息艰难,却还是咬着牙斥道。
“不错!她是你大哥的女人!你不准对她生情!”
季阚冷眼你这老夫人,眉心皱紧不言不语。
季老夫人破罐子破摔,冷面寒霜直视他。
“阿锋枉死,我就是想让她生下季家血脉,往后记在阿锋名下,不至于叫他断后!”
“等珍珍生下儿子,你另娶几房都好,最好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后半辈子都别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