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法原谅?”诺德摸索着下巴,疑惑问道,“真有那么严重?”
军雌神情紧绷,干涩地吐出一个字:“是”
是无数小事的叠加,失望的积累,逐渐形成一条难以填补的沟壑。
诺德心想又不是出轨又不是卖肾的,原身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总不可能是兰斯诺特端了他老家吧。
诺德不假思索,随口应道:“那简单,大不了和你离婚呗。”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完全没当回事。现在的他过得确实很幸福,诺德不是什么喜欢奢侈的人,有一份引以为傲的工作,吃穿不愁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何况兰斯诺特对他很好,可以说是捧在掌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想象不出他到底做过什么混帐事。
可那一瞬间,诺德却敏锐地察觉到雌虫真切的恐慌。平静的外表下,肌肉一阵细微翻涌的、紧张的战栗。
“逗你的,不离!”诺德见状,心一软,转头咬住他脆弱的喉结,温热的呼吸扫在军雌的脖颈,“要是我真生气……就罚你一辈子给我做饭,一辈子哄着我,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听见没?”
兰斯诺特抱住了雄虫,翡绿的兽瞳闪过一丝莞尔。
他的雄主啊,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天真,把奖励当作惩罚?
诺德不知道,在这之后,新的婚姻法在议会加推进。
婚姻法第二十三条条款清楚记录着的,满是兰斯诺特偏执和疯狂:除非死亡,否则雌君与雄虫,永不能分离。
这般安排,只为哪怕诺德哪天忆起往昔,也绝不可能轻易离开他。
若真到了那一步,兰斯诺特宁愿死在诺德手中。
。
三年间,遗失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出本来的面目。
原来,兰斯诺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三年,他们从最初相处时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如胶似漆、肆无忌惮地黏在一起,那份甜蜜炽热绝非伪装。
诺德甚至觉得,这三年是他两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不尽相同,或许不能以地球的标准要求这段感情,但放在虫族,这已是一段不可多得的佳话。
所以,那种强大的割裂感像根刺一样横在心口。
为什么明明在他就要既往不咎的时候,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兰斯诺特这些年从来没有停止过匹配高等雄虫的信息素!!
这和出轨没有一点区别!!
为什么这么对他,凭什么这么对他!!
耍他很有意思吗!?
看他一头楞地砸进去很有意思吗!
渣虫,渣虫,就应该被反叛军用激光炮轰死!!!
睡梦中,一道黑影静悄悄地从窗户溜了进来。
他锋锐挺立的面容被月光投影在墙边,落下一般模糊的侧影。
床上的雄虫额头冒着冷汗,睡梦中还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一句呓语,细眉拧得很紧。
黑影的主人将手背贴在雄虫额头上,然后非常轻地推开房门,从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他将毛巾用温水打湿,轻轻贴在雄虫额头上。
雄虫睡觉一点也不老实,好像做了一个非常让他愤怒的梦,他的胳膊呈大字一翻,然后对着黑影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