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看到雪很兴奋,非要堆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兰斯诺特就轮换着用身体某些特殊部位温暖雄虫那双冻成冰雕的手。
雄主想起了失去的记忆。
兰斯诺特喉结微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感觉自己就像在绝境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
诺德不置可否,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橙汁,道了声谢。
“我们一直在那儿坐了两个小时,冰雹才停。”诺德接着说。
“是,”兰斯诺特心脏被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那里的冰雹是玫瑰粉的颜色。”
因为雄主喜欢,他甚至弄了一个小型冻集装箱,将冰雹保存好,运回了联邦。
其实类似的经历其实还有很多。
天盾星系壮丽宏伟,有许多诺德见所未见的景象,他们一同游历,像集卡一样,把一些热门景点都看了个遍,甚至盘下了不少私虫海滩和山脉。
因为军部事务繁忙,兰斯诺特一直拖延生虫崽,倒是有时间带着诺德这里飞那里飞,到处旅游,诺德当时竟然也没怀疑。
“老实说,这三年我过得挺开心的。”诺德捧着橙汁,轻轻抿了一口。
兰斯诺特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直接伸手去抓诺德的手,眼眶瞬间瞪得通红,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雄主。。。”
可诺德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这轻轻一躲,仿佛一盆冷水,又浇灭了他心头的炽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更强烈的惶恐。
兰斯诺特后知后觉。
是了,雄主想起了一切,还是没原谅他,就在几个小时前,依然对他投向厌躲避、防备的目光,冻得他遍体生寒。
“所以我想问问,”诺德说,十指交叉,轻轻地搁在桌上,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些年,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他将话语权递交给兰斯诺特。
是什么看法?
兰斯诺特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抿了抿唇,一缕蓝色的碎悄然滑落至眉眼,像是陷入沉思。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花言巧语的虫,也因此很难用华丽的辞藻,堆砌出诺德之于他是怎样的存在。
从偏见到承认心意,那个巨大的拐点是雄虫在飞船上陷入二次分化时。
B级升为s级,过于充沛的精神力几乎要将雄虫剿杀,诺德陷入昏迷,难耐、剧痛,手指蜷曲地扣在身侧,躺在救生舱里,忍受着跨越级别的精神力围堵。
兰斯诺特看向虚弱的雄虫,忽然就明白很多事情。
那些千头万绪的心情、那些难以言说的酸胀、急切,那些被雄虫可以忽视的烦闷、痛苦,归结起来,应该就是诺德口中的“喜欢”吧。
原来,那种感情,真的能让虫舍弃一切。
劳埃德告诉他,因为精神力的跨度太大,雄虫很可能挺不过去。
但如果兰斯诺特愿意将晶腺移植到雄虫体内,那么雄虫还有4o%活下去的机会,代价是他的晶腺消失,永远无法抵御宇宙辐射,受到攻击,身体也会忍受出常虫三倍的痛苦,器官逐渐衰竭,两百年的寿命缩减到四分之一不到。
那时的胚胎移植技术尚且不成熟,作为一名军雌,且是统帅级别的军雌,无疑是致命的,相当于剥夺了他后半身的荣誉、乃至生命。
可是兰斯诺特没有犹豫。
“移植。”
“你不要再考虑一下?”劳埃德说,“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如果现在让阁下和其他雌虫交。配,也算是和阁下有了亲密关系,那只雌虫的晶腺也可以用于移植。有不少平民雌虫为了家虫能有更好的生活,得到这笔财产,自愿献出晶腺……”
“那些虫最高什么等级?”兰斯诺特截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