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你还好吗,加西亚议长?”诺德没理会他,看着谢尔顿,“手臂还能不能动?”
被一只猛兽带着必死的杀意袭击,即使是再强悍的军雌也来不及准备,雌虫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价格一看就不菲的衣服上全是血痂,黏在了暴露在外的肉上。
“没事。”雌虫虚弱地笑了笑,“只是伤到了肋骨,并无大碍,阁下。”
“只是肋骨断了?”诺德滞了一瞬,哑然失声。
“是,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伤,很快就能恢复,本以为是一个安宁的夜晚,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谢尔顿轻轻避开诺德试图扶起他的身体,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掌支撑着起身,从地上站起来,“您不用扶我,会把您衣服弄脏的。”
虽然诺德现在穿着的是谢尔顿的衣服。
“这时候还在意这个?”诺德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医护!这里需要担架!”
救护车很快就来到,两只医护虫快下车,将谢尔顿·加西亚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响着独属的声音远去,后视镜里,蓝军雌孤独站立的身影渐渐变小。
兰斯诺特沉默地跪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直到警笛声逼近。
厄尔尼斯不归属于联邦管辖,但并不代表这里的执政官不认识赫赫有名的联邦元帅。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行人,在接到上级指示后,毕恭毕敬,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
兰斯诺特像一只麻木的牵线木偶,机械地处理完现场,赔偿了一笔财产,才后一步顺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离去。
。
谢尔顿的伤势远不止“肋骨断裂”那么简单,除了肋骨,冈上肌筋、韧带和颈椎动脉全部损伤——甚至能直接看到内里的骨头。
雌虫没让雄虫看到这难堪的一幕,在包扎好、遮盖住全身丑陋的痕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病号服后,诺德才进到病房里。
“加西亚议长。”
谢尔顿靠在床头,轻轻地笑了笑。
他在赌。
是在雄虫面前展现强悍的战力,无声告诉雄虫,他作为顶级军雌,后半生具有无条件保护雄虫的力量和态度,还是退一步,博取雄虫的心软。
理智推断,在那种情况下,和兰斯诺特斗个你死我活不是上策。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对不起,”诺德坐在雌虫病床旁边,抿着唇,“我不知道兰斯诺特会来。”
很有阵营感的言,像是在为他鲁莽雌君致歉的雄主。
谢尔顿心里噎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雄虫守在他旁边,两只虫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很多,从书店最近的营业额,到从切尔诺搬来的营销策略是否能用于书店经营,再到厄尔尼斯的天气人文,再到突围反叛军的细节,无所不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安宁祥和,像老友叙旧。
没有虫主动开口提刚才雌虫告白的事,也没有谁开口提那位破坏氛围的不之客。
“加西亚议长,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就先告退了。”诺德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离开。
谢尔顿下意识拉住了雄虫的手腕,那一刻,眼神甚至带着点哀求。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旋即一笑,松开了诺德的手腕,又恢复往常沉稳、克制的模样。
崩虫设了,这可不是一名贴心的年长雌虫能做出的行为。
“您明天还会来吗?”谢尔顿笑着问道。
“当然。”诺德侧身回望他。
无疾而终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