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爵看眼渐大的日头,拉着薄琢坐到藏在阴影里的椅子上,他没有与薄琢接触太久,落座后便放开了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一系列的动作,不是代表他不方便回答,也不是想要含糊过去,他纯粹是嫌热。
在感受到凉爽的风吹过,前方草地视野开阔,望到底是一片枝丫茂密的树林,顾爵给出了答案:“我以为我不会对你心动。”
将目光从净化眼睛的绿植移开,薄琢看向他。
“我的理想型是身材好、性格乖软的男孩。”顾爵意有所指,“你不在我择偶范围内。”
薄琢想说那你为什么几次三番招惹自己,然而未等他开口,对方忽地挨近。
顾爵一手掐住薄琢两边的脸肉:“可我见色起意了,不,或者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无论你做什么,我总是忍不住被你吸引。”
顾爵把自己的内心深处娓娓道出,低沉的嗓音犹若定山石的沉稳,不惨杂任何东西,仅是陈诉。
他不要听众共情,也无需获得认可,当他选择讲出来,就衡量过得失。
而他胜券在握。
所以,他毫不掩饰自己曾经的卑劣心理。
“起初,我认为是新鲜感,你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谈谈恋爱不亏,反正我能随时叫停。”顾爵不疾不徐地描述自己的狂妄自私,“但我没想到你这么……”他话语微顿,然后轻轻笑了下,喟叹般,“可爱。”
“你的心很大,我之前对你做那样过分的事,你对我竟没多少偏见,甚至会包容我,逼急了才会挠我一爪。”顾爵,“你的心也很小,小到装不下任何人,因为不在意你才无所谓。”
薄琢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对方心中是如此,他只是特别怕麻烦而已,并没有这么通透,他其实非常计较,但又觉得计较很累,能全部揭过就万事大吉,他不想紧抓着让他难受的过去。
顾爵的话未曾停止:“可你有个弱点,你的家庭和你的经历,你挺缺爱的,我随手处理的一件小事,你就对我放下心防,真是……”
薄琢身体僵直,流动的血仿佛在此刻冻结,他定定地关注顾爵,反应不及。
会嘲笑他吗?
“真是可爱。”顾爵感叹,“瞧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乖学生,原来这么好追。”
薄琢声音干涩,但出口的话越冷冽:“你在得意吗?”
顾爵点头又摇头。
薄琢蹙眉:“你什么意思?”
顾爵不是奔着分手来的,他立时讲出真心:“我在庆幸。”
“我以为要追你很久,才能让你不想着那狗屁的一年之期,心甘情愿地与我在一起。”顾爵满面春风,十分纯洁地亲了亲面前人的额头,“庆幸我没有错过你,同时也庆幸你至少喜欢上了我。”
顾爵的吻落在薄琢的唇上,不同于额头吻的珍惜,占有欲像是要溢出来的凶狠,这个吻透出一种残酷,充满血与硝烟的强取豪夺。
“我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在这段交往里,如果我沉沦了,那我必将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薄琢,你得庆幸,你喜欢我。”
顾爵眼里全是势在必得,隐藏得极深的偏执浮出一点痕迹,他的吻从嘴移到下颚、喉结和锁骨。
薄琢心跳如鼓,生起种被森林里巨型凶猛的冷血动物绞住的窒息感。
对方会一点一点压碎他的内脏与骨骸,冰冷的吐信舔舐过他的全身,最终选择一处合适下口的位置。
吮吸他的血,吞入他的肉,直到他们彻底融为一体。
“停。”薄琢重重喘了一口气,制止马上要把他衣服扒下来的人,“停下。”
顾爵埋在薄琢颈窝,贪婪地品味着他的气息,在紧致的腰身反复抚摸,到底没有真的把衣服脱掉:“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想法,你会跑吗?”